叶深抿唇,道:“不清楚。但是腰伤应该是旧疾。至于高烧……她昨晚淋了雨。”
“脸上的伤呢?膝盖上的伤呢?”
叶深张张嘴,看到医生脸上狐疑的表情,苦笑道:“还是等她退烧醒来之后,亲自告诉你吧。”
陶鹿被推入医院,拍片,入住病房,挂了点滴。
“病人是学跳舞的吗?”医生拿着拍出来的片子,“这种程度的腰部韧带损伤已经非常严重了。病人如果继续的话,以后很可能无法行走。”
叶深舌头抵住腮帮,接过拍出来的片子,“没有任何办法治疗吗?”
“可以治疗,但是只能做到像普通人一样,无法再支持剧烈动作。”医生问道:“她是学什么舞的?现代舞?”
“她是滑冰的。”叶深看着那张黑白的片子,上面是女孩纤细的半身骨架,裹上血肉就是女孩的样子,“花样滑冰。”
“哦……”医生顿了顿,“花样滑冰一般腿伤比较多,脚踝伤也多。腰伤这么严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唔。”叶深收起片子,“麻烦您了。”
他在医院各个部门之间辗转,取药付费办手续,回到陶鹿病房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女医生正在跟刚醒来的女孩说话。
“你叫陶鹿是吗?我是仁爱医院儿科的牛大夫。”女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你之前高烧,腰伤发作,被救护车送来的。主治医生检查过你的伤情,发现你脸上和膝盖都还有伤,尤其是脸上的伤痕,明显是人为的……我是防家暴协会的成员,会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一位遭遇家暴的人。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陶鹿?陶鹿?别怕,送你来的那个男人不在——你遭遇过的事情,不要惧怕说出来。”
房门外,叶深舌头抵住腮帮,长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奔波了大半夜,不曾合眼,索性在房门外的长椅上坐下来,棒球帽拉到脸上,长腿交叠假寐起来。
病床上,陶鹿有点迷茫。
高烧与腰伤,此刻都被治疗手段暂时缓解,她得以喘息,但是精神还很疲倦。
眼前的女医生在说什么?
她忽然捕捉到了关键字眼,“人呢?”
“什么?”
“那个……送我来的男人。”
牛医生顿住,“不要怕他。”
“他来了吗?”
“别怕,他离开了。”
“他离开了?”陶鹿不掩失落。
门外假寐的叶深听不下去了,起身,单手推开门,站在门口看去。
他看看病床上的女孩,又看看床边站着的反家暴协会的牛大夫。
牛大夫叹了口气,对陶鹿道:“建议你病情好点之后,再来医院做一个心理评估。”
一般被家暴的妇女,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有时候连本人都不会了解。
但是眼前的女孩,被家暴到对施暴者产生了依赖心理,显然是病态的。
有机会做心理评估的话,有助于女孩对自我有更清晰的认知,也有助于女孩脱离施暴者的控制。
“这是我的名片。”牛医生把名片插在女孩帽衫胸前口袋里,转身离开。
陶鹿望着叶深,虚弱笑道:“对不起,叶哥哥。”
“嗯?”
“……给你添麻烦了。”
叶深没说话,拎着购物袋晃过去,把里面的物品一样一样摆在床头柜上。
一层食堂打的小米粥,小超市买的洗漱用品,还有水果店顺手买的俩苹果。
“叶哥哥?”
叶深道:“又不是第一桩麻烦了。”
言外之意,女孩给他添的麻烦多了。
既然都不是第一桩麻烦了,何须客气?
生病是最消耗体力的。
闻到小米粥的香气,陶鹿觉出自己的饥肠辘辘,她挣扎着起身,侧坐在病床上。
她的动作不太顺畅,帽衫一角被压着卷起来,露出雪白的大腿。
叶深不慎一眼看到,目光一敛。
他顿住,顺手扯开新买的毛巾搭在女孩腿上。
陶鹿不明所以,捧着小米粥,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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