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时候,陶鹿能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但是网上交流,一天两天可以靠脑补,十天半月都靠脑补——就是陶鹿脑洞这么丰富的人,都有点脑补不起来了。她连叶深最近在忙什么都不知道,视、奸tk队员的朋友圈吧,但是这些崽子们就跟约好了似的,一起失踪了大半个月,除了山楂还发了一条表达备战训练很有挑战性的心情之外,其他人简直都从微信界销声匿迹了。
陶鹿就怀着这样恹恹而又压抑的心情,与其它队员一起,在国际航班的经济舱位蜷缩了十几个小时,漂洋过海来到了加拿大温哥华,又从机场坐大巴去往惠斯勒。一路上,齐珊珊和江云驰坐在一块,欣赏窗外与国内迥然有别的郁郁山色、皑皑雪色,不时自拍。陶鹿却是来过几次,风景都看厌了,就低头刷着tk战队队员们的朋友圈,明知道自己都快背下来,却还是侥幸想着,也许刷出一条有用消息来呢。
当然次次期望,次次失望。
大巴停在当初冬奥会场地,如今已经改成了滑雪度假村。陶鹿熟悉,推着小巧的行李箱,一边刷着朋友圈,一边低头进了队里预定的度假酒店。忽然看到山楂发了一条带定位的朋友圈,飓风世界交流赛,我来啦!
定位地址就在惠斯勒。
陶鹿有点懵,低头盯着山楂这条朋友圈进了酒店。酒店里比室外温暖至少十度,陶鹿一只手随意扯着围巾,顺便把小行李箱往小厅角落一放,等后面领队办理入住,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服务台前七八个亚洲男子正在办理入住,有人倚在流理台最靠窗的位置,面容被绿植伸出的枝丫隐约挡住。大概是男单的队员吧——她又低头研究山楂那条朋友圈,忽然,她猛地又抬起头来,再度对上了花木后那人的目光。
是叶深?
竟然是叶深!
陶鹿小嘴微张,怔怔望着叶深。看着那双黑嗔嗔的眼睛里透出笑意来,陶鹿脑中啪嗒一声,彻底短路。她冲过去,直接跳起来就挂到了叶深身上,手臂环着脖颈,双腿夹着腰,脸也埋进了怀里。
服务台前的众tk队员们集体倒吸一口冷气。
跟在后面进来的国家队队员们也集体倒吸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叶深和鹿鹿这周在看不见的榜单上,需要大家多多宣传安利嗷~
爱你们!
☆、冰场真公主(十七)
两道宏大的吸气声中,叶深下意识托了一下女孩,下一瞬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察觉不妥,忙松手,在她耳边低斥道:“快下去。”声线里罕见地透着一丝不稳。
陶鹿脸埋在他怀里,蔫蔫儿地把腿滑下去,手臂还环在他脖颈上,羞涩道:“起跳高了……”
叶深:……
叶深:“手。”
“哦。”陶鹿忙把还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抽回来,仰脸望着他,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室内的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害羞。女孩眸中粲然如有星辰,惊喜地有点昏头了,“叶哥哥,你、你们怎么会也在这里啊?”
大概是室内的确太热,叶深耳根也透着一抹红痕,他低咳一声,简短道:“有交流赛。”他敛了敛神色。
女孩还在酒店门外的时候,他就隔着雕花的窗户望见了。女孩戴着一顶粉粉的绒毛,长而柔软的白色围巾在她细长的脖颈上一圈又一圈绕着,越发衬得她人纤瘦起来。外面那么冷,也不戴手套,光手推着小巧的银色行李箱,低头看着手机过旋转门,险些给夹在里面。
他就安静望着,像是欣赏一幅画,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来,然后,他望见她身后的女单队员们。女孩在队员中算是大的,总算是满十八岁了,后面跟着的有些队员却明显不过十四五岁,还是真正的孩子。而陶鹿……叶深望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女孩,说是在队员李算大的,拎到社会上看,也还是孩子呐。绝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花滑,虽然看起来机灵,真论起来,只怕比同龄人都傻。
心思落在这里,叶深面色沉重,那个悬着的抉择又浮起来。
就在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猛地又抬起头来,直直盯着他看,傻乎乎的。
叶深目光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来,谁知道下一秒,这丫头就像个小炮弹一样直直扎到他怀中来,撞得他胸口发麻。
此刻叶深敛了神色,还没说话,就听女孩小小嗔怪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来加拿大。”陶鹿细白的手指按着雕花的窗框,垂着眼睛,脸上神色一忽儿是喜,一忽儿又是嗔,最终还是喜色占了上风,她重又抬头笑道:“真是太巧了,好在我们在同一家酒店遇到啦!”
她絮絮叨叨问道:“你们在这里留几天啊?比赛是什么时候?我们后天就要回国了,明天上午比赛,下午有半天假呢。”得知叶深与她们比赛时间相撞的时候,陶鹿发出了一声失落的叹气,“我还想去看你们比赛呢……”
一旁橘子凑过来,小声道:“女神,我们明天下午要去滑雪,你一起来么?”
来滑雪胜地,当然要滑雪。
山楂一把拽过橘子去,小声斥道:“你傻啊,陶鹿要是一起来,老大肯定也来——那我们怎么开心玩耍?”
陶鹿却是眼睛一亮,扑闪着问叶深,“叶哥哥,那我们明天下午一起去滑雪呀,好不好?”见叶深沉默,顿了顿,换了个问法,有点可怜兮兮的,“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滑雪么?”
明知她是故意,叶深却也无法铁石心肠拒绝,沉默片刻,还是点了头。
这会儿工夫两边都办好入住了。
陶鹿笑嘻嘻探头看了叶深他们的套房房间号,挥挥手,跟着领队回了她们住的房间。陶鹿跟齐珊珊、江云驰三个人一个小套房,两间卧室,客厅的沙发可以当床用。齐珊珊选了最里面的大卧室,江云驰则看了看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指着窗外,笑道:“这里视野好。”
陶鹿就住了小卧室,在床上躺下舒展颠簸了近一日的腰,隔着细长的上下两格窗户,望见外面大雪压青松的景色。最初遇见叶深的惊喜沉了下去,疑惑浮起来。她只告诉了叶深自己会来加拿大参加交流赛,却并没有说是在惠斯勒。而叶深来加拿大参加电竞交流赛,也没有告诉她。如果不是刚好住在同一家酒店,又刚好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撞见了,那么两个人大概不会见到了吧。
叶深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陶鹿双手交叠在腹部,仿佛能嗅到窗外雪的味道,干净微凉,直到齐珊珊的叫声打破了这岑寂。
“喂!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齐珊珊站在她还没来得及关的房门前,“我和云驰打算去附近超市买点吃的。”她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陶鹿,没好气地问道:“你就打算这么躺着吗?”
陶鹿腰疼,但是面色平静,淡淡道:“需要我做什么?”
齐珊珊冷笑,扶着门框,顿了顿,猛不丁问道:“那个男的是谁?”
“那个男的?”
“就你在大厅抱着那个。”齐珊珊补充道:“当初在天贸大厦,我也见过你们一起。”
“所以呢?”
“你怎么能这样对楚涵师兄?”齐珊珊气愤极了,脸色涨红,似乎要失去理智扑上来。
陶鹿坐起身来,拿枕头垫在腰后,冷淡地看着她,讥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