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拿去刷碗!”
“这个枕头,换掉你的枕头;这个抱枕,你可以垫着……”
她手中舀着瓜的勺子被他抽走,紧接着,一根刻着茨木头像的勺子落进她手中;桌边擦手的毛巾被扔进了垃圾桶,更换上印着q版茨木的巾帕;就连雪白的墙壁上,也被贴满了茨木的海报……
大大小小的“茨木”更换掉她熟悉的一切,好似一场抹除不了的病毒,击溃了她坚守了好些年的防火墙。
这是一种慢性的侵蚀,也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体验。她在习惯他,甚至,她拒绝不了他。
乔心舒陷入了沉默:……
她到底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于男女之间相处的细节不算太敏感,却也不会过于迟钝。
在这之前,她只会觉得茨木对她亲近了些,可随着小细节的逐渐累加和堆积,她终于察觉出了感情的质变。
想到某个可能……她晦涩地打量了茨木忙碌的背影一眼,压抑了会儿,终究问不出什么话来。
什么都别问,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说开了,接下来该怎么相处下去,她完全没了主意。他迟早会走的,而她,会永远留在这里生活。
他是妖怪,她是人类……她说不出自己对茨木抱着怎样的心思,可她这个年纪,已经容不得她为了所谓的“爱情”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更何况,他们之间,算不上什么“爱情”。不过是相处得久了,男女之间因荷尔蒙的分泌产生了好感而已。
她冷静且冷漠地分析着一切,强硬地排挤出某些隐秘的悸动,前后不过一瞬,她再度恢复了理智。
这时候,大妖怪笑着转过头,问道:“怎么样?”
乔心舒瞥了他一眼,垂眸,无精打采地戳着西瓜:“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怎么这副表情?”
“没什么……”乔心舒顿了顿,说道,“只是觉得,瓜……没有想象中那么甜吧?”
茨木舀了口瓜,之后三两下吃光了瓜,末了还抹了把嘴,认同道:“不愧是我认可的女人,说瓜不甜,的确不甜!”
乔心舒:……
“你等着!”
“嗯?”
十五分钟后,茨木扛着两麻袋瓜放在了客厅里。伸手一抖,碧绿的西瓜圆滚滚地铺了满地,红发妖怪坐在瓜地里,拿起了勺子。
他灿烂的笑容犹如鲁迅笔下的闰土,仿佛在说:“猹,快来吃口瓜!”
“女人,你还愣着干什么?吃啊!”
乔心舒:……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朝你扔了一条狗!
她还是捧着原来的西瓜啃了起来,岔开了话题道:“茨木,你的头发全变成红色了。”
“嗯,不错。”茨木撩起头发,爪子一溜顺到了发尾,“在新的力量融合之后,我又变强了。真是怀念那些家伙,要是回去了……”
他顿了顿,忽然没再说下去。
“呐,女人……”茨木看向她,眼中带着希冀,“你,想不想跟我去大江山?”
难得的轻声细语,无比的小心翼翼。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连一头杂毛都收敛了起来,乖巧得不得了。
“我……”乔心舒突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就是在这时候,他也没法子等她回答了,因为——
茨木忽然挺直了脊背,眼眸中的竖瞳暴起,血色的发丝无风自动,蛇一般在半空中扭动了起来。
磅礴的妖力瞬间倾泻而出,牢牢护住了乔心舒身周,他的鬼爪捞过她抱进怀里。膝盖一屈从原地离开,就在他身形消失的那刻,一星半点黝黑无光的裂缝竟在原地缓缓打开……
房间好似颤动了起来,像是被一双大手捏紧了般,连空气都变得混乱而窒息。地板上的西瓜“哗啦”一片炸裂,粉色的汁液喷满了公寓的沙发墙壁,狼藉一片。
那一条暗色如针的缝隙一点点张开了它的“口腔”,犹如长蛇腥臭的肠胃,内中空洞洞的望不到底。一股极为可怕的吸力呼啸而来,乔心舒被吓得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紧紧抓住茨木的衣襟。
“糟糕了!怎么是空间裂缝!”
他搂紧了乔心舒,如临大敌:“该死的!扩张得……”太快了!
繁复玄奥的图案骤然在半空出现,大妖怪牢牢罩在乔心舒身上,为她挡住一切伤害。尖啸着的空间风暴在耳边刮过,切断了他的几根红发,在脸颊处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但与死神赛跑的可怕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茨木就觉得自己的脊背撞上了一棵树……
作者有话要说:ps:红叶:我觉得茨木跟两面佛很般配。
酒吞:为什么?
红叶:两面佛有两面蠢脸,都丑;茨木有两面男女,都美。绝配!
酒吞:……
ps:酒吞写给红叶的情书:我爱你!此爱如烈酒醇美,万世流芳!
红叶回信:嗨呀,哪儿抄的?
荒写给一目连的情书:我从荒芜走向你,你在荒芜拥抱我。即使世界只剩荒芜,却还有你我。
一目连回信:这就是你死活赖在我神龛的理由?
阎魔写给判官的情书:摸过你的喉结的我的手,轻轻解开那件禁欲的领口。
判官的回信:阎魔大人,你为什么要把这封信贴在地府的公告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