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因为年份的关系,变得乌黑灼亮,让人不忍赌。
他急忙伸出手,挡住自己的面,慌张着要寻找面具,“不要看。”
“卫裳歌,你看清楚了,他现在是个废人!”柳拂尘用言语刺激着,眼睛专注地盯着卫裳歌的表情。
直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季墨菲高马上的铭儿猛地跳下马,朝着南宫寻跑去。
几乎是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你真的是朕的父皇么?是不是?”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晶莹,铭儿的小脸滚烫,贴着南宫寻不肯放手。
一行滚烫的清泪沿着脸颊流淌,南宫寻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小人儿,不断地摸着他的脑袋,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铭儿你过来,你父皇他不认我们母子,他要是想认,五年前就该来了,为什么还要等到今天?”
卫裳歌忽然快步走到南宫寻跟前,一把将铭儿抢了过来,她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她怕寻不要她,更怕铭儿离她而去,那样她便什么都没了。
拉扯着铭儿,可是小人儿却不动,抱着南宫寻死活不肯离开,“朕不走,难道你想朕一直都没有父亲疼吗?”
铭儿的一句话,像针一般,扎在卫裳歌心头。
这就是她养育了五年的孩子吗?心里一点都惦念着她,却对这个才认识几天不到的父亲,不离不弃。
可笑……
手缓缓垂下,卫裳歌缓缓转身,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自顾自地走着,双目没有一点神采。
她根本不看路,走在山路上,踉跄摔倒,膝盖上立即擦破,鲜血淋淋。
只是好像忘记疼痛般,她又坚强地站起,唇角一笑,余光看向木讷站在原地的男人,“南宫寻,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感受过你对我的爱,究竟是真是假……”。
她的掌心带血,随手擦着自己的脸,却没有掉一滴泪。
“胤平,我们走,南宫铭,你不走的话,自便!”
胤平步子一紧,看了看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南宫寻,只停了片刻,便转身跟着卫裳歌走。
五年,到最后不离不弃她的人,居然会是他胤平。
雪倩驱车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卫裳歌正从上面下来,两人擦肩,雪倩转到了一边,低着头默不作声。
卫裳歌的眼神掠过雪倩,却苦涩一笑,她怎么会来?
待卫裳歌走后,雪倩这才往山上继续走,老远便看到铭儿抱着南宫寻,苦苦哀求着,而柳拂尘则是一个人矗立在悬崖边。
局势有些僵持,忽然,南宫寻像是想通什么般,一把将铭儿抱起,对着他一笑,“铭儿你说得对,父皇最爱的人是你母后和你,咱们走。”
说毕,便抱着铭儿从雪倩身边擦身而过。
雪倩给两人让路,只立在原处,看着柳拂尘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孽缘啊,孽缘。”她笑着,步子便往前,悬崖边的泥土松动,往下面滑落。
“淑妃娘娘,你小心点,小心掉下去啊。”雪倩拿帕子捏着,紧张地看着此时已步入疯癫状态的人,生怕她脚滑坠崖,粉身碎骨。
“摔下去,我就是要摔下去!哈哈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五年我苟活着,就是想等他的选择,我不信五年前她救我只是为了报恩,可是我错了,错的很离谱,南宫家的男人,个个深情,一旦认定一个人,便是一辈子。”
这话像是对雪倩说的,重重一击敲打在她的心上。
雪倩撕咬着唇畔,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这种感觉,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