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哦。”许持盈即刻躺下,盖好了被子。
“……”萧仲麟张了张嘴,没词儿了。既然这么无所谓,方才又何必问他能不能见?算了,只当是自讨没趣。他开始慢腾腾地穿外袍。把等着的卓永忘到了一旁。
许持盈闭目躺了片刻,揉了揉脸,再一次坐起来,“那我也得起来,要服侍皇上茶点。”不让她见明月,但他会见。
“你总有得说。”萧仲麟俯身搂住她,“你求求我,我让你和平阳好生说说话。”
许持盈没辙地看着他,“我求求你。”
“……”萧仲麟实在忍不住了,笑起来。她好像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撒娇、温柔,大事小情要么按照她的规矩来,要么就锋芒毕露。怪不得这么招人恨。
“笑什么?”许持盈一脸别扭地坐在那儿,很想把他环着自己的双臂打开。
她不肯主动,没关系。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许持盈别开脸,“睡前你怎么说的?转头就忘。”
萧仲麟认真地问她:“这是求人的样子?”
“……那好吧。”点头答应之后,她就把话题往别处扯,“卓永还等着呢。”
萧仲麟忍俊不禁,没再难为她,吩咐卓永:“传平阳郡主一并进宫。另外,太后需要静养,不准惊动。”
卓永应声而去。
许持盈穿衣下地,主动帮他穿戴齐整,末了低声解释道:“我跟平阳郡主情同姐妹,很久没见面了。今晚实在是想见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明白。等说完正事,你们就到偏殿叙旧。平时你只管传她进宫来团聚。”宫里的女子,心放在争宠上,日子好过与否放到一边,起码算得充实。像她这种情形,偶尔怕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不免过于孤单。
许持盈帮他整了整衣衫,抬眼凝视着他,眼神有点儿恍惚。
“怎么了?”萧仲麟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故意逗她,“你可别吓我,不会是在梦游吧?”
许持盈莞尔而笑。只言片语,说不清心头复杂的情绪,因而只是问道,“我以前其实也说过很多诛心的话,你真的没放在心里么?”
她要是不说,他都没细想过这些。萧仲麟抚着她昳丽的眉宇,斟酌后道:“是你先受了很多委屈,怎么会记在心里。账得从头算。”又和声问道,“这算什么?我的皇后良心发现了?”
“算是吧。”许持盈并没否认。她很清楚,自己气头上说的话,要多刺心有多刺心。但他从没提过,一再容忍、迁就她,并且三番两次照顾她与亲友的情绪。
“实在没事的时候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萧仲麟拍拍她的肩,“快唤人来服侍你梳妆穿戴。”
许持盈笑着点头,扬声唤文鸳。
文鸳的脚步声趋近的时候,萧仲麟举步向外。
许持盈则轻声唤住他。
“怎么?”他笑微微地转头看着她,眼神有着不自知的温柔。
许持盈到了他跟前,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亲他的面颊。谁亲谁都一样吧?这瞬间,她比较好奇的是他会不会难为情。
萧仲麟大为意外,心花怒放,继而却是没正形,“真吝啬。”就亲一下,还是亲的脸。
“……”许持盈往外推他,“快出去,先用些茶点。”他一点儿难为情的样子都没有,她却觉得脸颊有些发烧。
萧仲麟逸出畅快的笑声,“总有跟你找补的时候。”
许持盈又气又笑地横了他一眼。她这算不算是把自己坑了?
文鸳转过屏风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瞬时敞亮起来。
自宫门到乾清宫的路程不近。萧仲麟与许持盈先后到正殿落座,一面闲闲说话,一面享用茶点,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郗骁、宁王和郗明月才到。
看到宁王的样子,萧仲麟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事实却大相径庭:宁王鼻青脸肿,浅色锦袍上有着一片片刺目的血迹,进门时一瘸一拐的。
许持盈对此毫不意外。
郗骁神色如常,气定神闲。
郗明月神色平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转着冷冽光华。
平阳郡主以冷艳的美貌扬名。萧仲麟与她相见的次数很少,今晚一见,心里浮现出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持盈的闺中密友,也不是善茬。
成为好友的人,或是性格互补,或是惺惺相惜。萧仲麟猜测着,两个女孩的友情应该属于后者。
宁王踉跄着到了萧仲麟跟前,行跪拜大礼,恨声道:“皇上,臣弟自知衣衫不整,不宜面圣,只是,臣弟总该让皇上亲眼看看摄政王嚣张跋扈到了什么地步。臣弟平白受了这般大的羞辱,还请皇上做主!”
郗骁与郗明月相形行礼,前者语声沉缓:“皇上,臣入夜进宫,实在是迫不得已。宁王今夜潜入摄政王府,天色昏黑,臣府中的下人错把宁王当成了寻常盗贼,失手伤了宁王,固然情有可原,却终究是臣治家不严之过,这一点,臣要请皇上发落。只是,宁王潜入摄政王府,到底是何居心?还请皇上明断。”
“胡说八道!”宁王怒目而视,“你们兄妹分明是设圈套让我落入陷阱,若非自幼学过些拳脚功夫,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说着又转向萧仲麟,义愤填膺地道,“皇兄容禀,臣弟落入的陷阱,井底尽是三寸来长的铁锥,被带到地面之后,臣反复说出自己的身份,摄政王那些爪牙却是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地拳脚相加!皇兄,他摄政王府分明是藐视皇室、其心可诛!”
萧仲麟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随后才生出疑虑:这到底是郗骁与宁王的苦肉计,还是两个人真的因为什么事翻脸了?不然的话,他们就算看在太后的情面上,都不会闹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