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感性,在于忘不掉的过去。
就像这枚胸章藏着亲昵的过往,她被他轻易拿捏了情绪。
深埋的爱慕,随着他埋头抽出勾住她毛衣的胸章的画面,全都喷涌而出。
吴雨夏的叮嘱又响耳边,却被眼泪渐渐模糊:
“切勿和季冰独处,尤其房间之类的限制空间,你会变成他的病人。他可以利用你在意的一切,深入你大脑,读取你的所思所想……”
“季哥哥……”林思思轻声唤,“我,我有想你……”
无法抑制的思念占据了大脑,她再听不见吴雨夏的叮嘱。
“思思,到我身边来吗?”他柔柔擦拭着她的眼泪,“等开学,你就大四了,下学期就要实习,来我医院吗?”
“我,我还没专业知识过硬。”
“年年都第一,早就硬了。”
“大四上学期还要上课……”
“课程不会多。实习时间由你的课来,不必朝九晚五,可以吗?”
“我,我要和夏姐商量一下。”
“咖啡馆兼职,也和吴雨夏商量了吗?”
林思思愣住,抿了抿嘴道:“夏姐最近在忙案子,准备等她空了再说。”
“那先来医院。等她空了,我来说。”
正说着,季冰的手机唱响:“我可以接受你的所有 所有小脾气——我可以带你去吃很多 很多好东西——”
“妈?”季冰接通车载屏幕的电话,“我现在不方便,有急事吗?”
“方便一下。今晚回来吃饺子,琳琳回来了。”慈祥的女性嗓音,端庄大气。
“你们先吃,我晚点回来。”他边说边转接到戴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天边的火烧云,慢慢染上乌墨。
僵坐的林思思动了动屁股,往副驾驶侧身。
这样坐着,不像样啊。
她一动,季冰就深呼吸。
“我知道了,”他说,“我忙完了就回来。”
林思思放轻动作,往后靠,拉开两人紧密相贴的腹部。
手伸到方向盘,找寻支撑点。
摸索了一会,她用力抓住一个结实的杆子。
嘟——车喇叭划破安静的街道,林思思一惊,扑向季冰,抱住他脖子。
喇叭骤停,她反应过来,立马站起。
头撞到了车顶,她轻呼一声,跌回季冰身上,双手扶住他腿。
她不敢再动,左右望望。还好没人。
松下口气,她挪挪手,坐好。
软软的手感不亚于女生的柔韧,但为什么会忽然硬如石?
“妈,我在开车。”季冰又深吸一口气,“先挂了,等会回你电话。”
四目相对,见季冰眼里似有暗潮涌动,林思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
她结巴道:“是,是生理反应……”说着触电般缩回手,“我,我什么也没做。”
季冰低头看一眼下腹支起的小帐篷,叹了口气。
他抱起她,放回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最多再等你一年。”
“我,我,”林思思盯着自己不断发烫的手,“我不小心……就,就……”
“不用解释,一年后对我负责,可以抵消今日的调戏。”
“我,我没调……”
“如果不愿意负责,那让我也不小心一下。”
他看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启动车子。“扯平也行。”
林思思慌忙捡起脚边的双肩包,遮住肚子。
“要,要怎么负责?”
“现在不好说。一年后,我们再好好谈谈。这期间,与别的男性保持3米距离。”
林思思松下口气。一年365天,说不定就忘了。
她偷瞄一眼。小帐篷竟没有了。真神奇。
“偷看是间接调戏。”车子掉头,往来时的路疾驰。
林思思立马扭头看向窗外飞退的梧桐树。怦怦跳的心口,和车轮一齐加速。
“明天能开始来医院实习吗?”
“我得去咖啡馆兼职,等开学再去,可以吗?”
“兼职一天多少钱?”
“白班10块时薪,晚班有20.”
“还要上晚班?”季冰蹙眉,“吴雨夏没发现?”
“……我今天第一天兼职。”
“明天来医院,200一天。除了专业实习,还要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愿意吗?”
这么多钱?林思思咽咽口水:“我刚答应经理要兼职一个月。”
“有经理电话吗?”
林思思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名片。
“报下号码。”季冰打开车载屏幕的呼叫界面。
林思思念出手机号后,蓝底的屏幕显示“正在呼叫……”
没一会,屏幕里响起街角咖啡馆男经理的年轻嗓音:“喂,您好。”
“你好,我是林思思的哥哥。”季冰道。
“林哥哥,您好。”经理商务型的热诚,和屏幕的蓝底色一样饱满。
“我妹妹明天不能去兼职,和你说一声。”
“哦好,那思思妹妹后天能来吗?”
季冰脸一沉:“不能。以后都不能。”
“这样啊。那今天的工资还没结。方便提供地址吗?我给送去。”
“不用了。她先违约,就当违约金。”
“没关系的。我们不会无故克扣员工工资。方便加您微信吗?”
“抱歉,我在开车。就这样,再见。“
通话嘟地断开。
季冰看向林思思,眼微眯:“你叫他哥哥了?“
林思思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叫你思思妹妹。”他咬了咬牙,狭长的丹凤眼却笑眯眯。
林思思缩了缩脖子:“他之前没这样……都叫我名字的。”
季冰捂住胸口,蹙眉道:“我心口不舒服。”
“怎,怎么了?”
“郁结于心,你可以帮我疏导吗?”
“那快,快先停车。”
季冰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动。”
“那怎么办?打,打110.”她说着就触上拨号屏幕。
季冰抓住她手,面色苍白起来:“先叫我哥哥,好不好?”
“季哥哥,呜,季哥哥……”林思思急得掉眼泪。
心脏病的急救,她不会。
她也不会开车。
“别怕,听着你的声音,我好多了。再多叫我几声。”
林思思便一直唤。
直到他咧开嘴角,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喊道:“季冰!”
“欸,我在。”他丹凤眼弯弯,笑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