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鸾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地上有个蓬头垢面的人冷不防爬过来;
乱糟糟、甚至生了跳蚤和蛆虫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
这乞丐见伏鸾下马车,便扑上前,猛然捉住她的脚!
花萝和伏苓吓得相拥大叫;
伏鸾刚要踹开这人,却已有人将他一把提起,丢了出去……
是伏渊!
“长安侯府门前岂容你放肆!”伏渊嘴上虽呵斥,可还是丢给他一小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
那乞丐微微抬起头,发丝之间模模糊糊能看见他的眼睛。
“哼,威名鼎鼎的伏家大哥、朝廷的左将军,就拿铜板打发我这要饭的吗?”这人讪笑道。
伏鸾本来已在花萝和伏苓的护送下离开,可听到这话,觉得他的声音略有些耳熟。
她不由回头看了几眼,那乞丐那样嫌弃伏渊的钱,可还是伸出麻麻赖赖的手,抓住了银子。
“一个乞丐而已,有什么值得看的?”伏渊皱眉催着她赶紧离开。
“正好,我有话对你说……”伏鸾叹了口气。
自从马车里的事发生后,她就甚少与伏渊见面;
即使偶尔在家里碰见,二人也只微微颔首。
许是知道她对他避而不见,伏渊便自请去别处执行军务,到今日才回家。
伏渊冷笑道:“我还能进你的屋子吗?你不怕我再做出上次的事?”
伏鸾不以为然,“哼,这次有花萝和伏苓在,我就不信大哥如此不知廉耻!”
“你觉得那两个小丫头,是当朝左将军的对手?”伏渊挑了挑眉。
伏鸾冷冷地说道:“你若再敢对我做那种事,当心我杀了你!
“别以为我不敢,也别以为我……舍不得……”
二人正说着,便见丁娘子带着几名婆子抬着个春凳1匆匆走过。
“啊!姑奶奶快别看!”花萝忙用扇子遮住伏鸾的脸、伏渊护在伏鸾身侧;
就连丁娘子并婆子们,行完礼也挡在那人面前,生怕伏鸾看见。
伏鸾苦笑道:“你们都能看,为何单单不让我看?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轻移罗扇、推开伏渊,又让丁娘子等人站到一旁;
这才看到春凳上躺着的,原来是个脸上、手背都烫伤的人。
“这人是……”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家下人,伏鸾连忙收了笑脸问道。
丁娘子回道:“回姑奶奶,他叫阿松,原是在二门外头伺候的。
“上回家宴,咱们府上借姑奶奶的名义做善事派粥;
“阿松就是派粥的时候受伤的。那些流民看着可怜;
“其实啊,心里头坏得很!根本不值得可怜!”
说到这里,丁娘子叹了口气;听到伏渊咳嗽,又立刻继续道:
“在姑奶奶面前叹气,奴才该死!
“那天有几个流民抢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把粥桶给打翻了,那滚烫的粥浇在阿松的身上!
“把他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唉!真作孽啊!隔着衣服都差点烫掉层皮!
“脸和手上这些没衣服遮盖的地方,就更严重了!
“就这还是找大夫医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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