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龙山程在心里考虑这个打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去枷南国的航班一旦确定下来。而他的心情不好,这小子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
那就别怪他辣手杀人,把这不识好歹的小子,扔到江里喂鱼!
韦枷感觉龙山程此时给他的危险感,不亚于梦中看到的那只画皮鬼。他果断转移画题,把话头转到窗外的鬼影那里。
“好吧,你应该没有时间做这样的事。”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抬头看了孟高照一眼,孟高照脸上真切的关心与焦急,在他的眼里,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又或者是收做鳄鱼的眼泪,你还不清楚这鬼影的真面目吗?
在这里惺惺作态,他看着就倒胃口。
可能是想到幕后的操纵鬼的人,只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韦枷反而没有那么害怕。
他的脑子还有闲暇去考虑孟高照是否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回房间做了这件事,然后现在又跳出来做好人,假装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地无辜。
“我确实没有这个闲工夫,外面那个小把戏,也就只能吓到你这样的人了吧?”
龙山程呵呵笑了一下,好像在他看来,那些恐怖的鬼魂,只是些稀松平常的事。就跟地上爬过的成群结队的蚂蚁一样,只要跺跺脚就能踩死一大堆。
他的脸上除了一丝好奇,没有丝毫的害怕,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的嫩粉色的人形鬼影。
白孟山为首的民工三兄弟里,只有路千秋的脸上带着惧意。洪义暂且不提,他这种脑子一根筋的莽夫,真要遇上鬼魂,第一反应都不一定是害怕,他可能优先一拳挥过去。白孟山的眼里冒出一点寒芒,片刻又精光内敛地咪着眼,也没有多大害怕。
孟高照还是如来时的对韦枷和杜鹃的担忧。
韦枷并不能理解龙山程为什么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窗外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鬼,正常人看到鬼的反应会是这样淡定吗?
他又看向了窗外的人影,那飘浮着的人影没有双腿,身体好像根本没有重量,只能依稀看到那抹在夜色里的嫩粉色。他认出是一件女式睡裙,这件衣服的款式,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错,熟悉感。
他低头看到了杜鹃乌黑浓密的秀发,马上就联想到那件睡裙的出处。
这条睡裙,不就是前不久,穿在杜鹃身上的衣服吗?他因为这条睡裙勾勒出的玲珑曲线,缠着杜鹃要了一次又一次,差点错过第一天去超市里上班。
这条睡裙应该呆在外面的晾衣杆上,他们的行李箱里,或者是卫生间放脏衣服的桶,此时不可能出现在窗外。
渐渐地,他看出了端倪,那个“鬼影”有名无实,根本就是一件被风吹着的睡裙,而那个“鬼影”的头发,则是一个老旧的破烂拖把。这种拖把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而是用废旧衣服撕成布条,再用铁丝箍在拖把棍上的“土拖把”。它们常见于上一辈人的家居,老一辈人舍不得浪费布料,就拿穿旧了的衣服,做成拖把循环利用。
撑起那件嫩粉色睡裙的是一个破拖把,韦枷甚至可以想象那拖把面条上面黑漆漆的污迹。这时,他也想起这个拖把平时的放置地点,就在一楼楼梯底下的空隙,他刚搬到这个地方时,曾因好奇翻过这没人稀罕的烂拖把。
像是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然后又突然消失,就像跳楼机升到最高处,等待超速失重的那一刹那,跳楼机迟迟没有落下,有种他无法掌握的苍白无力感。
韦枷用力握住杜鹃的双肩安慰道:“你仔细看看,那不是鬼,只是一件衣服和一个破拖把。”
“那明明……”杜鹃在韦枷的提示下,也发现那个“鬼影”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它只会机械地来回晃动,他们这些人站着这么久,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一个拖把和一件衣服?”
发现不是真正的鬼魂,杜鹃也没有好怕,不用韦枷的搀扶就一人站起来。
由于慌乱之间的仓促,杜鹃的吊带香槟色睡裙,右肩的吊带香艳地滑落,可她自己却没有感受到。离她最近的韦枷感知最为敏锐,他迅速地用被子把杜鹃裹好。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虽然他打心底觉得此刻的自己,没有办法给杜鹃幸福。可他早就把杜鹃看成了自己的禁脔,而禁脔和私有财产一样,都没有自主权。
窗外的嫩粉色睡裙,还在左右地晃动,韦枷意识到,在自己的出租屋上方的房间,有某种装置固定着这个不伦不类的“鬼影”。
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也许那个真凶还没有跑出这栋老楼。
虽然这里的条件不像方德淑讲的那样好,可最起码的安全还是有保证。每到夜里十二点钟,房东的丈夫云虎都会把外面的大门用大锁锁上,第二天五点半准时把锁打开。
据孟高照所说,云虎还没有试过,忘了在五点半之前,把老楼的大门打开。
韦枷当初能签下那份对房东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租房协议,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他和杜鹃的住处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