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游人看到墨镜男的模样也不会惊讶,只不过会感慨有人在雨天喝成烂醉。
男人也会被游人当成墨镜男的好友,正在扶喝醉的好友回家。
没人能想到这对墨镜男本人意味着什么。
墨镜男并没有死去,他只是因为强烈的电流暂时昏迷了过去。
应该说男人并不希望墨镜男在此时死去,人们以为死亡是一切的终点,因为生命的美好,一切生物都本能的畏惧死亡。但有时候死亡却是一种享受,有无数种办法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这些办法贯穿着人类的整个文明史,野蛮与文明从来都是相对而言。
男人像是雨夜里徘徊的屠夫,在那个处于灰烬与雨声的怪诞世界,扛着自己的斩首屠刀,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墨镜男没有遵守他的世界的规则,所以他成了屠夫刀下的牺牲品。
若墨镜男规规矩矩地只做男人交付的事,而不是临时起色心,非礼杜鹃,令事情在巧合之中完全。那么,他会收到一笔丰厚的薪酬。男人的雨衣下有两个口袋,其中一个装着牛皮纸封好的酬金。
另一个口袋里装着高压电击器,如果墨镜男在交易过程中,想打敲诈、勒索、武力威胁的主意,迎接他的也夫是电击的高压电流,还有自己皮肤的焦香。
墨镜男虽然没有在交易中作梗,但是他做了多余的事,这对男人来说,是不被允许的行为。所以,那笔酬金只能躺在男人的口袋,继续等待着下一个不知是谁的交易者。
男人带着墨镜男来到一辆破旧的小货车面前,这辆小货车外形是如此之旧,车头像陨石坑一样有着许多个小坑。车前杠也没了一半,好像在过去出过某个交通事故。
上面的车漆也褪了颜色,无从判断原来的车漆的颜色。现在小货车车身的车漆是一种要比铁锈淡一些的土黄色,小货车的后斗用绿色的帆布篷遮挡。
掀开车后斗的帆布,男人把墨镜男固定在车上的推床——医院运送急症病人转移的器械。
病床崭新,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上面洁白的床单与白色的枕头,一看就是近期购置,触鼻还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就跟在医院里浸泡后,再拿到外面一样。
这张推床有些特别之处,墨镜男如同睡着一般躺在床上。男人在床侧拉出了束缚带,这种束缚带非常人所能挣脱。即使使上刀用力去害这种束缚带,也很难将它们切断,它们采用了高纤维新型纳米材料制作,有着非同寻常的韧性与坚固性。
男人十分娴熟地把总共八条束缚带,死死地扣在墨镜男的身上,并且取出了一团医用纱布,塞进墨镜男的嘴里。他对这种事情,显然非常有经验,纱布柔软的特性可以不伤害到人的口腔,而且将它作为填充物,也能有效防止人的自我了断行为。
破旧的小货车悠悠地驶向城市郊外,雨天来回的车辆速度不减,不时有溅起的雨水泼在小货车的车前窗。雨刷机械地左右来回转动,虽然能抹去雨水,但是效果不尽人意,前方的路是那样的模糊。
但这些对男人来说,好像没有造成影响,他就跟在车外长了眼睛一样,即使车流如啸,但他的操作没有任何失误,就好像演练过成千上百遍。毫不夸张地说,男人对这条路线的熟悉程度,可以令他蒙上眼睛在高速路上来回无阻。
小货车经过长途跋涉,稳稳地停在一家铁门森严的占地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着一扇庞大而壮观的铁门,大门的上方鲜红的油漆写着桃园精神病康复中心几个大字。
可能由于不久前翻新过大门,恰好又撞了雨天,那几个大字上的油漆像血一样流下。
开门的是一个护士姑娘,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容貌。
声音有些年轻,她对男人说道:“院长,又有新病人了?”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护工对保安室里的值班保安喊了几句,值班保安打了个呵欠,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四五个男人身形的护工,穿着雨衣在大雨中跑来。
他们熟稔地爬上了小货车的后斗,给推床上躺着的墨镜男披上挡雨的塑料膜。然后四平八稳地抬下推床,在雨的喧嚣中,把推床推去如同蛰伏巨兽的医院主楼。
男人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把车钥匙扔给保安,值班保安一会会把车子停好。
桃园精神病院一年四季的景色都有不同,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院长每次都会用破旧的货车隔三差五地拉回严重的精神病患。他们的精神状态严重地不正常,同时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护士小姐在这工作了三年,对那些精神病患醒来的激烈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墨镜男眼球的血丝似乎要暴裂,他拼命想要扯开身上该死的束缚,他知道自己肯定被男人阴了一手,他发誓要找男人算账!
护工小姐询问医生。
“病人情绪非常激动,需要把镇定剂吗?”
“盐酸氯丙嗪注射1液,40ml,股大肌注射。”
“明白!”
护士小姐快准狠地在病人伤害自己之前,注射了药剂。虽然她毕业之后的志愿是到市立医院工作,但是就业压力下到了风评不好的桃园精神病院。她发现这里也不像外界说的那般恐怖,虽然里面的病人大多非常难缠、症状格外严重。
墨镜男在药物作用下,渐渐地意识朦胧,压着他的男护工感到压力渐小,松开了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