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差,只是哪有自己夸自己父亲的,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时候,周孝义也跟着道:“明德不过十七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才华,我自问三年前未必能写出这样诗句,再说夸耀一下自己父亲也算正常,車经略在北地确实劳苦,只是明德你要清楚,北地不是一個人做到如今这般样子,是陛下,是许多人共同努力。”
車明德听了他高高在上的评价,也终于笑着道:“诸位为何下意识的有如此认定,車某可在诗中提过半句家父?家父不过是经略副使,北地安定,太尉大人才是那个曾经平定北地的人,而真正制定一切的,是陛下,我这诗句还有后面两句,‘千门摆下圣君位,万谢洪恩终有家。’”
听到最后两句,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很显然車明德故意不说后面,就是让他们有之前猜测,这样做法实在让人不齿,不少人看他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要不是王妃娘娘在,说不定有人要破口大骂。
車明德却毫不客气的问道:“不知道周公子之前见到京西河的那些脚夫,有什么应对之策?”
“我已经连续第三日,每天过去布施粥米,若不是你询问,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在这里回答。”周孝义道。
車明德忍不住嘲讽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周孝义反问道。
車明德依旧用嘲讽的口吻道:“周公子,你敢跟我比力气吗?”
“比力气?我是读书人,比什么力气?”周孝义不想落入对方全套,下意识反问道。
“那这样,我现在开始不吃不喝,明日我们再比如何?”車明德提议道。
“你这算什么,我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而且……”周孝义下意识反驳,但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陷入对方全套了。
車明德也在这个时候说道:“那些脚夫做的是扛运京西河货物的事情,若是饿着肚子哪里可能做得动事情,施粥固然是好事,但是靠喝粥恐怕顶不住一会儿就饿了,可见那些人并不是缺少吃的,周公子可知道为何京西河那边有那么多脚夫?他们从哪里来吗?”
“这……自然是一些只能靠卖苦力的穷苦人。”周孝义想了想这才说道,但口气已经完全不像刚才了。
“其实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宿州北面的百姓,宿州秋收更早,农忙的时候,沿着京西河的农人可以看到北上到京城船只,而因为京城里的人,生活更好,少有愿意卖苦力的,故而那些农人和船上一早就说好,等到地方去卸货,渐渐地宿州北面两三个县的农人,在农忙之后就会选择来此卸货,从而赚取更多钱财,至于赤身搬货,若是穿着衣服,半天衣服就磨破了,而且一忙起来就浑身是汗,不如脱了方便,他们是宿州农民,并不是什么低贱贫民,这件事恰恰反应陛下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甚至秋收之后,也不需要守着粮食生怕有盗匪,青壮可以出来做工赚取更多钱粮,我倒是希望各地多一些这样的人。”車明德一字一句说着,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完全不是周孝义那种夸夸而谈。
周孝义看着車明德,顿时感觉脸上完全挂不住,想要反驳,但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