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想要确认一下之时。耳中猛然听到一个苍老且激动的声音:
“张颖啊!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们娘俩了!”说话的,正是那位梁万乾梁老爷子,但见他拄着拐杖,站在牛伟光的遗孀面前,颤抖地说道,“我们……错怪阿光了!阿光是个好孩子,我们当年逼走你们孤儿寡母,是我们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老爷子竟然甩开拐杖,直直地给张颖娘俩跪了下去。
张颖吓坏了,赶紧过来搀扶。谁知,陶先生以及另外几位家属也抢身过来,一起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们错怪阿光了!对不起!”陶夫人痛哭流涕地说道,“我们当初真不该冤枉好人啊!这些年,真是对不住了!”
“我们错了!”
“……”
听到这些迟来的道歉,张颖禁不住失声痛哭,悲从中来:“伟光啊!你听到了吗?我终于等到你沉冤得雪的日子了!呜……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呜……”
张颖这么一哭,其他人也跟着痛哭起来,尤其是牛伟光的儿子,更是扑倒在母亲怀里,早已泣不成声……
看着眼前的一切,赵玉也禁不住波澜起伏,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憎恨凶手的残忍,使得这么多家庭饱受摧残折磨;而另一方面,看到牛伟光终于洗脱嫌疑犯的罪名,他自己也禁不住升起了一股小小的成就感,觉得自己长期的努力,并没有白白付出。
不过,还有一方面,赵玉可以隐隐感觉得出,梁万乾等人的眼中,除了悲切之外,已然仇恨陡增!
他不免有些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对郝刚等人采取什么报复手段?
高阳虽然无亲无故,可是阚文君却是儿孙满堂,郝刚亦是有儿子郝家骏。这些人,会不会被仇恨冲破理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那一刻就连赵玉自己,也又一次陷入到是非观的魔障中来。他此刻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孰是孰非了!?
一方面,他的确对郝刚与阚文君这两个杀人恶魔,感觉万般痛恨,认为他们一死都不足以泄愤!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看到阚文君的子孙,或是郝家骏因此被杀。正所谓罪不及妻儿,那样做,只能泄一己私愤,却无法抚平任何人的心里创痛,于事无补。
以前的剁手案如此,现在的棉岭案更是如此,赵玉根本无法从这件案子中找到平衡!坏人虽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对他人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永远无法弥补……
就这样,赵玉怀着压抑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谁知,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冷清,没有几个人。
不对啊?
赵玉觉得,现在全局都在忙着处理棉岭案,探员们应该忙的要死才对,怎么会没人呢?
谁知,正想到此,李贝妮忽然从茶水间端着咖啡出来了。一见赵玉,赶紧兴奋地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赵神探吗!?师兄啊,你现在已经在秦山警界出了大名了啊!我听说,领导们还给你安排了电视台的专访呢!真是厉害了我的哥,快……快给我签个名吧!”
“别贫……”赵玉心里虽然美滋滋的,但是表面上仍在装逼,“贝妮啊,人呢?都哪儿去了?”
“人!?”李贝妮琢磨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哦……是这样的,刚才金队长回来了,正在队长办公室呢!大家伙儿好长时间没看见,都过去打招呼去了!”
“金队长?老金?”赵玉不免眼睛一亮,“他怎么来了?”
“听说,他前些日子动了个大手术,可能没办法再在一线工作了!”李贝妮把咖啡放下,说,“今天可能是来办什么手续,回头可能会调到培训中心当书记去吧?”
“呵呵呵……”赵玉登时忍不住笑了,当即小声念叨,“太好了!老金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该还的,你还是得还一下吧!呵呵呵……”
说完,也不顾李贝妮的疑惑,他直接奔队长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