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中穿堂那侧的憨厚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正安静吃饭。猝不及防,差点儿被扫得后倒栽地吃个大亏。
他吃痛哼一声,慌忙扶桌子稳住身形,揉着扫中的肋骨本能地张嘴喝骂道:“走路没长眼睛啊?”
这一骂顿时引来灾祸。
那王公子呲牙就近坐了,二郎腿一翘,斜睨憨厚年轻人这一桌的主人。
其跟班则气势汹汹涌上来纷纷戟指喝骂。
“小王八羔子。你大马猴似的,坐没个人样,把此地当你家啦?狗东西居然也敢挡着穿堂路,还敢怪俺们公子爷?”
“小兔崽子,你长了几个胆子,敢骂俺们公子爷?皮紧了要爷松松?”
……
污言秽语狂喷,肆意攻击挑衅,挽袖子握拳头跃跃欲试,随时会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赵岳明白这伙人纯属故意找事,不是早有预谋蓄意报复,就是临时选择想仗地利和权势敲诈勒索过路人。
小年轻虽相貌憨厚却年轻气盛,有理反被当众欺,怒火顿起,起身就想拔刀应战。但中年汉子迅速起身,一把按住他拔刀的手,轻声喝止了他,“济儿,动不得刀。”
年轻人身子一顿,想起什么,愤怒的脸上露出悻悻之色,咬着嘴唇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
这下惹来更大嘲讽羞辱。
“哟,拔刀啊?你倒是拔刀砍爷爷试试呀?”
“怎么不拔了?切,狗崽子也知道狗主如今丢官失势了,张狂不得,不敢咬人了?”
“呵呵,还想拔刀行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当范天喜还是三司衙门的牛叉官呐?把范天喜和两崽子连你们一并抓进大牢,让你们见识见识爷爷手段,收拾不死你。”
“不拔刀,你们也休想明天活蹦乱跳地离开县城。明事的,乖乖趴下让俺们痛快打一顿。俺们公子爷出出气,一高兴说不定放你们一马。否则赶你们出客栈,爷爷看这谁他娘的敢收留你们借宿?你们就好好在露天地吹一宿寒风,让爷爷看看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命够不够硬。”
……
范天喜就是那烦恼主人的名字了。
冲突发生时,他心情正不好,加这一激,比小年轻更恼怒,但转眼看看一对受惊的小儿女,顾虑孩子受伤害,本想强忍了这口气,但此刻大体明白了事发原由,知道这伙人是蓄意报复,不能容忍反污他为贪官污吏倒打一耙,听到这伙人的恶毒打算,更不能束手待毙。
他怒喝一声放肆,按刀站了起来,盯着那王公子冷笑道:“我说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狗官王时忠的儿子,奸贼王时雍的侄子。哼,你爹倒卖库粮贪污公款,被我巡查出来上报朝廷丢了知府差使,想不到又跑这来祸害这的百姓。”
“欺我落难,敢当众行凶害人?你当大宋王法是什么?你爹在此当个知县,这就不归朝廷管了?王时雍这次混上吏部尚书就能蒙蔽满朝文武一手遮天?你们王家眼里还有没有官家?”
赵岳明白了。
这个范天喜原来是三司衙门(大宋财政税收部)的官员。王时雍是此次东京案导致的官场大洗牌的大受益者之一,权掌吏部,位高权重,直管的就是官职任免。范天喜以前查账举报弄掉了王时雍的兄弟的官位,得罪了王家。他的官职显然是被上台的王时雍携私耍权报复弄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