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解释道:“马上快过年了,县里都是些人情来往的琐事,我跟那些乡下土鳖没什么人情走动,索性早早回江州来。”
听余禾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而且本身也没有多少吃苦耐劳的精神,更甭提奉献了。他从小的生活条件太好了,父辈已经完成了他不可能企及的高度,所以对自己基本上没什么要求,得过且过,只追求衣食无忧的小日子。
同人不同命,就算是他没什么志向,只要余镇南在位置上,余禾就这么混下去,起码混个副厅级干部,退休前也能混个正厅。人家生下来就是当领导的,不像秦风这样,完全靠自己打拼出来。
这种没什么志向的人让余镇南发愁,恨其不争,但在秦风看来,这也许并没有什么错。一个人没什么大的追求本身也不是什么过错,首先他有这个资本,不用活得那么辛苦,只要过好眼下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没什么野心,基本也不会犯什么大错。起码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人贵自知嘛,怕就怕野心和能力不匹配,那才痛苦。
“我都有点羡慕你了,心可真大,当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秦风淡淡地笑着说道。
余禾笑笑,不置可否,拿了一个杯子给秦风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杯说道:“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努力也是一辈子,不努力也是一辈子,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是是是,都说了你是有福之人不用愁,不像我,天生的劳碌命。来吧,喝了这杯酒我就先回了,明天还要帮小昔整理资料,跟宏盛药业打官司呢。”秦风端起酒杯,跟余禾碰了一下,昂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秦风就起身离席,余禾也没拦着。回到自己的餐桌,秦风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带着余昔离开了烤肉店,步行来到停车的地方,坐上车开回了余昔所在的小区。
“你刚跟我哥说什么了?让你劝劝他,你到底说了没有?”余昔开着车瞥了秦风一眼问道。
秦风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没有,这种事我能说什么,尤其还当着外人的面。我跟你说,也许余禾的痛苦有别的什么隐情,他只是无人可说罢了,你们也别逼他逼得太紧了。”
“就你会做好人,真是的,哼!”对秦风的不作为,余昔很失望。
两人回到家,余昔先进卫生间洗澡,秦风泡了杯茶打开电视看新闻。等到余昔洗完了,秦风进卫生间也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秦风穿上睡衣都准备睡觉了,这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会贸然打搅呢?秦风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醉眼朦胧的余禾,手里握着一瓶酒站在门口,神情显得十分的孤单落寞。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秦风惊愕地看着余禾问道。
余禾惨然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嘶声道:“一个人睡不着,过来找你陪我喝酒聊天,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