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夫人颇有些讶异,忙笑着迎了上去:“时间还未至散朝的时候,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一问,正戳中了承恩公的痛处。
承恩公在朝上不敢吭声,此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亏你还有脸张口问是怎么回事。都是你做的好事,连累得我被皇上斥责,丢了鸿胪寺卿的差事不说,还被皇上当朝斥责,丢尽颜面。”
承恩公夫人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心里也颇觉得委屈:“我做错什么了?你丢官,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
承恩公怒道:“怎么不怪你!闵芳既已进了宫,能不能得皇上青睐宠爱,都是她的事。你跟着掺和做什么?前些日子闵芳触怒太后皇后,被罚在寝宫中禁足。你还领着赵氏进宫求情!简直是昏了头!”
“皇上将皇后看得像眼珠子一般,谁触怒皇后,便如触怒龙鳞。皇上不便直接发作,便找个由头来发作我。现在好了,全京城不知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和热闹。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承恩公夫人被骂得泪水涟涟,一边哭一边诉苦:“我哪里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一步。闵芳进宫一事,也是先帝定下的。又不是我们主动送她进宫。现在倒是都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到底是闵家的女儿,在宫中受冷落挨罚,于我们承恩公府的脸面也不好看。我这才仗着胆子进宫。可是,我连一句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后娘娘打发出了慈宁宫。”
“受委屈的人是我们才对。”
“皇上这般对自己的娘舅家,就不怕落个刻薄的名声吗?”
承恩公太阳穴突突一跳,狠狠地怒瞪过去:“你给我闭嘴!还嫌祸惹得不够多吗?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要是传到皇上和太后耳中,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承恩公夫人话出口之后,也知自己失言,吓得立刻住了嘴。过了片刻,才低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承恩公阴沉着脸,没好气地应道:“从今日起,我就称病不见人。等这一阵风头过了,再进宫给太后请安求情。”
“你也给我记好了。从今日起,哪儿都别去,就在府里老实待着。什么时候皇上皇后消气了,什么时候再出去走动。”
承恩公夫人憋屈地应了下来。
……
散朝后,新帝摆驾去了慈宁宫。
闵太后还不知朝堂上发生的事,此时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子,精心地修剪花枝。
萧诩笑着上前,喊了一声母后。
闵太后听到儿子的声音,目中顿时涌起愉悦的笑意,放下剪子,笑吟吟地转过身来:“阿诩,你今日来得倒是早。”
萧诩十分孝顺,每日不管如何忙碌,必要抽空到慈宁宫来一趟,有时陪着闵太后说说话,或是一起用膳,忙碌起来,只能待上片刻便要离开。饶是如此,也足以令闵太后欣慰了。
今日萧诩连龙袍也未换,显然是散朝便来了慈宁宫。
萧诩温和说道:“母后,我有件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