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有孝子为了救母亲,当街冒死拦下沉君求救。
这位沉君怜悯庶民不易,居然命人取来刀子,从手腕割肉取血,孝子用肉和血煮了给他母亲服下,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
“嘶——这是假的吧?”
有人想想刀子割肉的画面就手疼。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驳斥。
“怎么会是假的?俺是亲眼看到的,隔壁那个村得了瘟,本来都要死光了,沉君赐下一碗血倒进井水!你们猜怎么着?全村人喝了这口井的水,没几天全好了!”
“对对对——俺也听人这么说过。”又有难民出声附和,说了一桩类似的事。
跟着还有人说沉君会变粮食。
“他一挥手,一个粮仓就满了!”
“真的真的?”
“老子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随着越来越多人说出“我隔壁村如何如何”、“我某个亲戚如何如何”、“我在路上听说谁如何如何”……众人彻底相信这位沉君有能力让他们吃得饱,穿得好了。
哪怕他们拿起武器上战场也只是送人头,但一个有着三头、六臂、身高十尺、浑身肌肉的沉君,抬抬手就盈满百十个几十万石的粮仓,哪里还会吝啬他们一口饭?
随着谣言愈发离谱,再也无人质疑。
不,还是有人质疑的。
那个瑟缩在角落的女孩儿咬紧了下唇,一双眼睛滴熘熘地转,试图找寻一个能逃出生天的办法。她不相信什么沉君,粮食多珍贵啊,那些贵人自己吃还不够,哪里愿意匀给他们这些贱民?身边这些大人满嘴说瞎话,有些话前言不搭后语,傻子才会信!
还未等她想到办法,一阵马蹄靠近。
难民们瞬间紧张,绷紧神经。
带着干粮过来募兵的难民却长松一口气,面上瞧不出丝毫慌张模样,腆着笑脸上前滴滴咕咕。那些精悍的士兵逐渐松缓表情,视线扫过众人,说道:“办得不错!”
夸奖完那个男人,又扭头过来。
“尔等尽可以放心!”
尽管语气生硬却没有那些兵匪的凶狠。
这些骑马的士兵没有打劫他们,还派了一人领路,一众难民见状,喜极而泣。心中有了希望,虚软的步伐也坚定了许多。半个时辰过后,他们视线出现一座营寨。
营寨规模不算大,各处皆有兵卒巡逻。
募兵的难民指着前方,铿锵有力:“就这里,进去,大家伙儿就有吃的了!”
“有吃的了……”
“呜呜呜,有吃的了……”
营寨并未阻拦他们,听到他们是来参加募兵的,很干脆就放行。之后分作男女两部分,送到不同区域。众人期待的源源不断的干粮并未送来,反而被送到一处水池。
“军爷啊,俺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士兵上下打量众人:“先洗干净了。”
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最近天气炎热,众人身上的臭味隔着几丈远都能闻到。面对嫌弃,他们也不敢对手持武器的士兵发出质疑。一个个乖乖脱了衣裳下到水池,这个水池极大,却不深。
成年人坐在水中刚好没过脖子。
附近没有看守,众人放心搓搓洗洗。
池水不怎么干净,但胜在清凉,洗完澡浑身都舒畅几分。为了不被挑剔脏,还特地将衣裳也放进水池洗了洗,拧了个半干又穿回身上。没多会儿又有士兵过来领路。
“军爷,这是去哪儿?”
“咱啥时候才能吃上东西啊?”
士兵不耐烦地呵斥众人,眼神带着阴狠:“闭上你们的嘴,不该问的别问!”
众人被吓得像鹌鹑,不敢再吭声催促。
很快,众人被送到一处极大的营帐。
营帐占地面积挺大,人挤人挨着坐能坐个一二百人。众人过来的时候,里头还有二十来个。众人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配合。闲得无聊,跟身侧的人攀谈起来。
生怕对方不注意自己,用手肘捅了捅人,好奇道:“沉君给的粮食好吃不?”
那人虚弱无力地瞥了一眼。
下一瞬又将眼珠子转走。
“怎么不理人啊?”
这二十来人太安静了,神情比他们之前还麻木,这让众人嗅到一丝不好气息。
于是又追问一句:“你们吃过了吗?”
终于,对方给了回应,张口就是不友好的咒骂:“吃吃吃,怎么不吃你们爹娘?待会儿就轮到你们被吃了,吵得人心烦!”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开。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什么叫做“轮到他们被吃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远处营寨传来一声声嘈杂动静。
“放老子出去,老子不待这儿了!”
但随着几声惨叫,嘈杂又歇下去,众人没看到都知道发生啥,面色煞白死寂。
大家伙儿都被人给骗了!
小女孩儿更是吓得往人群后面缩。
没过多久,一群士兵进来将人提了出去,任凭怎么挣扎都无用,士兵面露凶相,一刀子捅进那人的胸口。抓着人头发,像是拖死猪一样给拖了出去,只余血色拖痕。
没过多久就轮到小女孩儿。
她被人拎小鸡一样抓了出来。
此时此刻,明明她脑子里全是挣扎的念头,但四肢却跟变成木头一样僵硬,一动也不动。维持着一个怪异又滑稽的姿势被丢入一口陶瓮。陶瓮之下已经烧起大火。
不知多久,她感觉四肢又能控制。
挣扎着扒着陶瓮想爬出来。
看守的士兵听到动静提着武器过来。
“找死——”
武器刚要落下,营寨外头传来了骚乱。
爆炸动静震得地面砂砾颤抖。
“水淹七军!”
一道白影踏浪而来。
营寨内升起的文气城墙不敌水柱化龙,水龙昂首越过文气城墙,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着下方冲撞而来。一时,浪涌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