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盯上了留在最后,已然与大队步卒汇合一处的其余骑卒。
然而,余下的这些骑步对阵表现的就更加不堪了,朱邪翼圣仅仅是挥手迎面一阵乱射的数十人伤亡,就惊的他们纷纷拨转马头反身逃窜而去了,顺带还自内冲散那些步队仓促集结起来的阵势。
面对如此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和天大的破绽,朱邪翼圣又怎生会轻易饶过彼辈呢;在尖锐如鹰唳一般的催动声响之中,这些尚有许多余裕的沙陀健儿,就像是许多支飞箭一般的压马提缰,争相恐后的飞撞进这些散乱步卒之中;
又顺势挥动着勾枪大棒砍刀,横扫飞掠过一切所能见到的人体和面孔,破瓜切菜似得将其割裂、劈斩、敲击成残肢断体烂肉,就像是在敌群之中凭空掀起一阵阵的血雨腥风来。
而后,这些沙陀骑兵又分作数股并进的势头,保持着突进之势交替驱赶和追杀了数阵,撞倒、踩翻践踏了不计其数敌兵,几乎将其杀穿踹散了大半之后;
才在另支一边不停放箭,一边赶来支援和接应的人马面前,拉出一个大大的回转之势;而将其尽情甩脱在了追之不及的滚滚烟尘之中。
而这时候,随之出阵的千骑沙陀健虽然人人浴血,却倒还有八成相对完好的状态。朱邪翼圣也终于注意到了中线战场中,正在逼近崔安潜身前的危急之势;
然而他只是略加思索,却未尝急于上前援应和牵制;就引领着部下再度呼啸的绕过了本阵的后方而去了。然而这在崔安潜所在的本阵之中,却又引得一阵暗自咒骂声来:
“好个忘恩负义的胡酋,”
“他这是要避战而走么。。”
“真是辜负了相公的期许啊。。”
然后,不久之后,北面正在与官军接战不已的贼势,突然就出现了动摇和混乱,随后就从一角崩散和溃乱开来;却是朱邪翼圣率领的沙陀骑兵从中破阵而出。
只见他们与应战的护军营将士合力交加攻打之下,那些贼军再也没法保持住阵型和推进之势,就仓促败退逃出数百步才得以重整起来。
随后,冲杀的一身是血的朱邪翼圣也折转回来,奔驰到崔安潜身前拱手道:
“相公,贼军亦见势大,而一时杀不胜数;我愿护从相公与本部汇合,再做打算。。”
“且不急。”
这时一直不松口的崔安潜,也才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声道
“你再替我稍加阻挡片刻就好。”
“也罢。。”
这些朱邪翼圣也无话可说了,而深深看了一眼左右的各色表情,又转身率领沙陀兵奋力杀进北面再度突进过来的敌势。这时,杀灭了包围中残余敌骑的那些附从番军步卒,也重新收缩退到本阵侧近,姑且准备支援正面的战斗。
然而,远处的大片金鼓在四野里骤然响彻起来;一下子就冲破和压过了战场正面的喧嚣之声;而将所有人等额关注力一下子就吸引了过去;
而在天边如浪涌一般飞速逼近的甲光粼粼之间,还有一面四斿五仞的玄底白虎旗和六面四斿四仞的朱红飞焰旗。赫然就是河东节度使和代北行营的旌节所在。
而比起之前表现的有些糟糕和散乱的那些“河东军”,这些新出现的森然肃杀人马,才更像是河东四镇加上代北行营的各路客军、城傍番军当中,力压群雄的第一大镇成色。
“来的还是有些慢了。”
这一刻,崔安潜的脸色才变得宽缓下来;然而重新归队在侧当地朱邪翼圣却是在心中了然起来。这位血手相公为了将长安城中的贼军,引出来一举歼击之,居然不惜以自身为诱饵。
甚至连自己麾下的这些沙陀骑兵和附庸部众,显然都成了他全盘算计中的一部分。然而,他也只能愈发恭切的随着其他人附和道:
“相公真乃神机妙算。。”
“使君算无遗策,贼军已然入彀了。”
“都统运筹帷幄之间,。”
就在他们的话语之间,那些被死死分割成三个不同方向,而始终未能合力做一处的各部贼军;也像是力竭气荒一般的颓势顿生,纷纷开始试图脱离接战,而退回到长安城中去。
然而,声势复振的官军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们,自当是愈战愈勇的包抄上去,竭尽全力的想要分割和隔断他们的退路,一时之间战斗再度变得额外激化和惨烈起来。
而城头上贼军的掩护也像是乱了分寸一般,不再区分敌我而将石砲车弩,那里人多就往那里放射而去,顿时又造成了更多的伤亡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