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你想要死倒也简单,不若到自行寻个去处多杀几个害你落到这个地步的胡马子?我们才没有闲工夫与你牵扯,有多远就滚多远去了。。”
这时候,四下里被掳的百姓也已经跑出了老远一段距离,而收兵撤退的号角声也吹响了起来;张东和王弘范也不再理会这个疯言疯语的男子,各自就近跨上坐骑整队做一处后,缓缓向着远方驰走而去了。
然后那些留在原地大口吃着干饼和饮水的人群,也骚动了起来而变成追逐在他们身后的散乱烟尘。不久之后,哥舒蒂奇仅仅是犹豫了片刻也拔腿小跑追上了,这些逐渐拉开距离的散乱人群队尾。
虽然他的鞋子早磨穿了,脚也多处磕破了,但是一种神使鬼差的力量让他还是仿若未觉的跟了上来。毕竟,相比那些自发逃亡钻山沟和林子的普通百姓,他直觉中跟着这些拥有自卫能力的贼军,反倒有更大的几率活下来。
此外,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点自暴自弃式的想念;眼看在官军那边已然绝然无望能将生死不明的妻子解救出来,那是否可以反其道行之,在贼军这边想些法子呢?
而在长安城南的素黑大旗之下,身穿皮毛大氅和豹皮镶边山纹甲的宥州刺史拓跋思忠,也在脸色不虞的看着前来报信的一名骑兵:
“启禀明府,后队遭了敌袭和埋伏,小半数牛马和辎重,数千用来趋城的丁口都跑散了!”
“岂有此理,监护押解后队的费当部和颇超细末是做什么吃的,没了这些趋前的唐家丁口,我军拿什么去冲这长安城墙,难道用各部大好儿郎的姓名去填壑么。。我可是对崔相公做了担保的啊。。”
拓跋思忠不由勃然作色道。
”启、启禀明府,费当部自头领死伤大半,颇超将军亦是当场阵没了;如今东方(逵)留后率领渭北各营正在收拾局面,就近抓捕那些逃散的驱丁呢。。“
报信的骑兵有些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真乃气煞我也!“
拓跋思忠确实冷不防抬腿一脚将这名报信骑兵踹滚在地上,又对着左右怒喝道:
“如今用来填壑的驱丁没有了,就连接应的步队也没能跟上来,这叫人怎么打开这番局面啊。。”
这时候,刚刚立阵下来的党项军前沿突然传来一阵短促而密集的鼓号声,然后后就有人禀大声报道:
“城中的贼军出来应战了。。”
拓跋思忠急忙走到临时垒起的车台上定睛一看,却是远处斜对着己方阵营的安化门内已然洞开;栩栩然开出一支旗帜如林、甲光烁烁的人马来,又不慌不忙沿着安化门边向南穿城而出的清明渠,紧锣密鼓的布下阵来作出一副邀战的姿态。
然而,拓跋思忠只是粗粗估量了对方规模和阵列厚度之后,却是不由冷笑起来:
“彼贼居然想要效法古时背水一战的故事么?便让我等麾下的山外健儿,好好教导一番什么叫做自寻死路的道理。”
随着他一声令下儿围绕着羊头大纛悬空摇动起来的旗帜,用木栅和皮帐构筑起来的一部部大小营地之中,如同潮涌一般奔流而出成群结队的皮袍毡帽的党项骑兵;
又依照各部从属的大人和君长,汇合成数个向前凸出的长短锋势,而在尘嚣日上的烟尘滚滚之间,捉刀挺矛大声嘶吼着,向着远方的贼军横阵猛扑而去。
而奄然居于左右两翼突出部内的,则是几乎人人具甲的帐前兵和集中起来的头领亲兵;直到他们都驰骋出了一小半距离之后,拓跋思忠才率领着本阵的护军各都,以及后队人马缓缓随着羊头大纛向前推进而去。
这也是拓跋思忠及其麾下党项军最惯用的,抵角钳击阵和蓄势变阵战法;其核心就是用相对臃肿儿迟缓的中军,为敌吸引阵主动抢攻的目标,然后通过两翼突出部所暗藏的精锐力量,进行内向夹击/外延突破。
因此在塞外那些草场、盐泽的争胜当中,以拓跋氏为首的党项各部联合,总能够依照这种步骑兼用、虚实转换的娴熟战法,再一波波前来挑战和抄掠的突厥、契丹、回鹘、土浑、温末等族面前,胜多败少的不落下风,乃至反过来吞并了许多塞边杂胡小部壮大起来。
而在此之前,拓跋思忠更是追随族长兼大兄,屡屡击破了好几支甲械精良不下官军,阵容也是有摸有样的贼军部伍。通常情况下他们只要有侧边一点被突破和杀入,就很容易会再这些机变死板的敌阵中造成顾此失彼的局面;
然后任凭领军的贼将如何的奋力冲杀,都大势已去颓然无法挽回局面了;反倒是拓跋思忠可以组织起余下的轻骑盘旋着张弓投矛于侧近,逐一将其吊射投杀于当场而甚少损伤和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