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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话,留在这城中协助稳住局面,难道不是为了大都督的布置么?”
柴平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一名军将,顿时像是炸了一般的不忿道:却是长期留在长安城中的孟楷身边,而一直坚持到最后才得以回归的张归霸。
“我自然是就事论事别无所指的;大都督的深谋远虑自然是我辈不及万分的。。”
钟毅亦是不为所动的说道:
“然而如今的局面和态势已经变了,就算是我军想要继续稳定住局面,那也要可以作为协从共济的对象啊,现如今已经过了三天了,长安城中可还有这种指望呼?”
这话一出,军帐之中顿然是一片失声;然后钟毅才继续朗朗道:
“我自然是晓得你的担忧和心结所在,城外尚有大队胡骑虎视眈眈,只怕这回程之路不大好走;可要是再在这里盘恒和耽搁下去,那就不只是路上一些难以避免的损失,而是内外包夹的倾覆之祸了。。”
“这就是你的想法和意思所在么。。于情于理,不失为一个良选和最好的对策。。”
这时,柴平也终于开口道:
“然而,这只是基于先遣军本身的优选和最好结果而已;却并非是大都督府进取关中的全盘大局之中,最好的那个选择和结果,你明白么。”
“着城中的大齐友军或许不可相信和依仗,但是你还可以相信大都督府的后续谋划,相信尚在南面蓝田县和武关道之内同袍的临机对应啊。。”
“也罢,我的资质有限没法子像你想的那么远,你又是大都督钦点的领头人;那我便就是舍命陪了君子,就看看着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又如何呢。。”
钟毅闻言静默了片刻,也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顺着台阶退却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原本还想在大内坚守一二,却冷不防被人打开右银台门引兵攻入,最终只能在太平军的接应下,率残众退到这里的曹皇后,也像是一下子老态了许多,而再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使然了。
毕竟,黄王留守城中的诸位大将之中,葛存叔仓促在自己宅地当中聚众抗击,已经身死当场而被传首阵前了。而诸门巡防大使兼留守使,京兆少尹孟楷也在变乱中不知所终了。
至于另一位皇城点检使、左金吾卫大将军白日升;还有率领关东援军的洛都留守黄思邺,虽然接到了她的号令却根本没有遵从的意思,而在城中引兵自行其事去了。
结果,最后还是躺在病榻上养伤的同州镇守使、右领军卫大将军孟绝海,惊闻而起而带着聚集起来的亲卫部属,披挂起来杀散了在大内中宫附近私企做乱的宦者,将受困万春殿内的诸妃子及两小王救出,然后又一马当先合力杀了出来。
结果就是,当他终于停手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血人;这其中固然有被他所斩杀的敌人血肉,但也有他伤处崩裂而浸透了内里全身的鲜血。
这么一阵激烈厮杀的折腾下来,这名别号“飞山虎”的陷阵大将,等若是当场旧创复发去了半条命,而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苟延残喘了。
于是,现如今她身边也就剩下百余名卫鹤府的甲士和数百名拱辰军,立政殿的内殿仗班和曹氏亲兵而已。然后以她为首的宫中眷属和其他老弱妇孺的命运和前程,甚至还要寄希望在这只远道而来的太平先遣军手中。
“来人,随我易装。。”
想到这里她却是有了决定,而重新站了起来对着陪在身边的女官大声道。
随后,曹皇后就洗掉变得污脏的容妆和换下沾满泥尘而剐蹭破烂的裙摆,素面朝天的穿着一身戎装来到城头上的另一处,对着正在揽着孩子抱头痛哭或是抽泣不以那些妃子们,突然厉声道:
“看看你们的样子,就只会坐以待毙了么!!!”
“那还不如之前直接抛下你们,或是让我送上一程,总比落到那些敌虏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
听到这话,那些女子的哭泣声和哽咽也像是划上了休止符而停顿下来;就连两个尚且年幼之后会在乳母怀中哭闹不止的小王,也不禁噤若寒蝉的失声了。
“我现今也不想再说第二遭了,若是还想活命下去,不想被人舍弃掉,就去把这身碍事的宫内行头给换了。。”
曹皇后这才继续厉声道:
“就在这里让人竖起帷幕换了去,反正被人多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可要是因此成了负累没了性命,也就将来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而在明德门正对朱雀长街的遥遥彼方,已经随着攻进大内的军马而移帐至此的崔安潜,亦是很不满意的质声道:
“第三天了,都已经第三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拿下南郭那边?难道不成这么条开阔通畅一眼就能望到底的长街,就真没有人能够攻到尽头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