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的这些贼首也没有必要再留了。。本还想要露布游街,再献告太庙呢。。”
崔安潜又对着召唤而来另几名军将,就像挥走几只盘绕不已得蚊蝇似得轻描淡写。
而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正被羁押在太极殿东侧门下省内的一干大齐文武重臣,也随之迎来了自己的末期。其中就包括了黄巢御驾亲征之后,留守朝中的三驾马车之二的御史大夫郑汉璋,以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礼部尚书崔缪。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护军甲士,隐约感受到自己死期将至的御史大夫郑汉璋,反倒是变得越发平静起来。至少在亲自出奔和藏匿不果反被亲信部属所出卖,又亲眼目睹了自己被抓获的所有家眷成员,但凡男的被乱刀分尸,女的被丢入官军之中侮辱至死的下场之后,他就彻底死了心而麻木呆滞的只等着这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而另一位在轻易被俘之后,就毫无姿态和体面痛哭流涕着全盘供认不讳的,大齐栋梁重臣崔缪的表现和反应要更加激烈的多。只见他在那些甲士拖曳之间,披头散发而又手脚蹬踏着奋力的挣扎着,口中亦是声嘶力竭叫喊着什么:
“停下,你们不能杀我。。”
“我乃清河崔氏的同族,昔日朝廷的方镇大员。。”
“我对崔相公尚有用处,”
“我有机要消息需要禀报。。”
“。。。。。。。”
这时候,一直垂首沉默不语郑汉璋,也终于抬头冷声开口道:
“老崔,体面点。。”
崔缪闻言呆滞了片刻,却又是更加大声叫喊起来:
“我有那周和尚、周妖僧的秘密消息呈上。。”
这时候,左近扶着监押的将校,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来道:
“也是个贪生怕死的狗彘,这时还说这个有甚鸟用。。封了他这嘴便是了”
“千真万确啊。。”
望着就要给自己嘴巴上套的崔缪,不由肝胆俱丧的愈发大急喊道
“我女便就在此獠身侧侍奉床榻,此乃众所皆知之事啊。。”
然后他的嘴巴就被不由分说的捆塞了起来;然而正在查点这些贼虏的一名僚属,却是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不由出声喝止:
“且停下。。”
那名监押将校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这些猪狗辈为了苟活求存,什么话都能胡乱攀说的出来啊。。”
“可要是有所万一,岂不是误了相公的大事了?”
僚属却是微微摇头道:
“所以行刑之事暂且压一压,非但这厮不能死掉,其他人也要留着以为印证才是。。”
“竟有此事?
随后,崔安潜就十分意外得得到了相应回报:
”已经当场验证过,众贼分别拷打之下亦是所言不差多少;贼臣崔某,确有一女随黄逆养女陪嫁于那贼首妖僧,此乃众贼中皆知之事。只是是否得以亲重和侍奉闺中,就无法验证道明了。。“
之前奉命清点贼虏的僚属,滴水不漏的低声禀告道:
”那就且留他一命好了。。保不齐将来还尚有用处。“
崔安潜微微挑挑眉头当即决定到:
“张金吾求见相公。。”
而后又有人对着崔安潜禀报道:
“他又来作甚。。不是已经许他带家眷进大内来避难了么?”
崔安潜很不满意的皱起眉头:
而在左银台门下待漏院中,前金吾大将军如今权任北城安抚大使的张直方,也在焦躁不安的背手走来走去,就像是一头无处发泄和挣扎的困兽。因为官军的收缩和撤退,对于他们这些投过贼又主动反正的“心怀故国的忠义之士”,简直就是天塌下来一般的灾难性后果,他很难想象自己这些人等若是再度落到那些贼军手中的下场。
相比之下,他们这数百家参与过内应光复的反正之家,之前被强行征收走了大部分的家将部曲、僮仆门客和护院防阁以充军中,又被迫献出大量家资来供奉助军;乃至是一些人的家眷和子女躲在家中,也逃不过被官兵上门征召去劳军的事情,就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节了。
所以,他只想求个人情,好让更多的关系人等也得以进入官军控制的皇城大内来避祸一时。然而他且站且坐等了好几个时辰,捂得一身臭汗两股都发麻酸胀了,依旧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复,而只能在即将入夜的鼓点声声当中,由值守军士半威逼半驱赶着,失魂落魄的离开这徒劳无功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