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将们教授她骑马和使用小弓射鸭,乃至把玩阿耶的宝刀时被割伤流了许多血才被发现。然而阿耶没有怪她反而是黯然叹息:“只撼卿卿不生为男儿啊!”
于是,在母亲说过了多次也无用,在父亲的默许和宽容之下,她就像是男儿要求自己。当其他女子开始琢磨着贴花黄涂容妆,她却是在舞刀弄枪的学习武艺和文书。就此走上了于其他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另条道路。
而随着阿耶早年行商和用兵的征程,她也这些文字的遥想中,领略到了雄美壮阔的祁连群山,浩瀚苍凉的瀚海大漠,牛羊如织的姑臧草原,奔腾滚荡的河源湟水;身为吐蕃奴的温末们的血泪与苦难,身为汉家子却只能做赭面裘装,只准崇佛不准祭祖,乃至眼睁睁的看着后代“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的痛苦绝望。
在这些点点滴滴的人物和故事细节当中,她也终于明白了阿耶身为瓜州张氏的当家人,明明拥有高人一等的权势和威望,却依旧要破家散财举义起兵于乡里,历经数载血战河陇献土归国的心路历程。
但是在这个繁华盛极的京城,既没有人能够理解和理会这位前归义军节度使的衷情和苦心,也没多少人记得起西北沦陷边疆的汉家子苦难深重,更不会在意她区区小儿女的一番心思。所以,她也只能努力在家中像是一个男儿一般的,努力博取阿耶的赞赏。
也唯有秋猎的时候,才是她得以力压群雌大展风姿的时刻。母亲也因此忧心忡忡而黯然伤神的暗自抹泪不止,乃至忍不住一反对夫郎的恭顺良俭对着阿耶抱怨道:“阿女,此当如何是好”。阿耶直到最后郁郁而终前,还是抱着她叹息道“都是吾耽误了卿卿啊!”
在十多年前阿耶身故之后,曾经的太尉府也就很快的风流云散而去了。朝廷虽然不至于刻意薄待功臣良将之后,但是在财计日益发匮之下消减相应府上的共给和用度,却是不可避免之事了。但是好歹她母亲好歹是近支宗室——乐平郡主的身份总算派上用场。
当时素有贤名的凉王侹府上对她的母女伸出了援手,而厚礼聘求母亲为教导诸位子女的傅姆,实际上就是借机扶助和寄养张太尉的遗孤于府上。而她也得以初次认识了那位还在襁褓中粉团儿似得的小人儿,开始了另一段在梁王府上情同姐妹的无忧生涯。
在这里,她依旧可以操持武艺不缀而有足够的场地骑马射箭,乃至成为王府马球队中风头最盛的翘楚;也可以和王府的女儿们一起,重新学习如何打理容妆和尝试了解书画文艺之道。乃至和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小人儿一起成长的美好时光。
但就像是命运弄人而美好事物不得长久。乾符六年,凉王在入内朝拜回来就突然重病不起,吐血数日之后就薨了。然后,凉王的诸子也相继在在各种落马摔死、溺毙的意外当中相继逝去;身为傅姆的母亲也不得不惶恐起来而求得窦王妃同意,将她与王府剩下幼小子女一起送到江淮的故旧家中暂避一时。
然而命运再度与她们开了一个玩笑,作为他们投奔对象兼做舅亲的宣歙观察副使,池州刺史窦谲为过境入闽的黄巢贼军所杀;她们一行人等也只能无奈在越州沦陷之前登船出海,南下去投奔另一位故旧,已经调任广州判官的属员李易公。
这一次命运就更加恶劣了,他们所乘的海舶先是在闽地沿海遭遇了海寇的劫夺,侥幸得以逃脱后又在潮州近岸遭遇风潮搁浅;然后,船上的财货物件也被闻讯撑船而来的乡民抢掠一空。她带着婉儿见机的快先行逃上岸去,又在乡野里东躲西藏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难逃饿得全身乏力而被人捉去发卖的命运。
乃至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毋庸赘言了。。说实话,她也曾经痛恨过自己,终究无能无力维护得婉儿的周全,而令她为这个反贼酋首所霸占。但是后来事情出乎意外的发展,却又让她一次次的陷入了矛盾挣扎的迷茫之中;
因为她发现这世间除了这个贼首之外,已然找不到更多更能匹配的上婉儿的人选了。更让她惶恐的是日久天长了,就连婉儿也难免沦陷在了这个“妖僧”出乎意料的闺房手段和惊世骇俗的才华之中。
当婉儿也逐渐表现出了死心塌地的依恋,和对于眼下的身份、立场认命之意的迹象后,她就愈发难以自处了。毕竟,当初她可是誓言要作为陪嫁跟随婉儿一起适人,以确保她在未来的新家不受认欺凌和忽视的。
“骷髅精”是如此悲喜交加着在沉浸在回忆当中又婉婉道来;却偶然身上有些凉飕飕的不由惊而四顾,这才发现自己在浑然不觉之间已经被卸除了裙裳和腰带配饰,而脱得只剩下一件裹缠得鼓蓬蓬、直挺挺的小衣和下裳了。
“嗯,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了,接下来该进入下一步测试内容了。。”
周淮安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得停下手中得动作,而捧住她得臻首移动向下道:
“想要做我的女人,哪怕是名义上的,也要又着足够优秀得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