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而身铠戴兜的敌将,就被横夹着拖到了孔利落的面前。他不由满心充满期待的开口讯问道:
“孙儒何在,秦宗衡可在。。”
只是他一连问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应答他;然后,他又不死心的叫人找来俘虏逐一的辨认,然而结果依旧是让孔利落大失所望起来。在场被俘职级最高的敌将也不过是一个叫马殷的决胜都马队指挥使而已。
“真是该死。。”
孔利落不由在嘴上嘟囔着:他可是还指望着靠这一战给自己正名和雪耻呢。最不济也要抓住秦、孙两大头目之一,才能挽回他“打了自太平军创建以来最大一次成建制败绩”的风评被害。
好在远处的骡队左右冲突的牵制骚扰之下,南逃的那支蔡州兵也被拖住了手脚没发再跑起来了。他亦是振臂高呼道:
“孩儿们随我再接再厉,拿下那群蔡贼就吃加餐。。”
而在河南境内的蔡州汝阳城内,已经彻底扫平了蔡州全境的朱老三,也在犒劳部下而热火朝天的宴席上,见到了从淮南境内回来的信使,却是皱起眉头微作惊讶道:
“你是说你在固始见到的是太平军旗号?”
“不敢丝毫有瞒,正是如此。。据说如今的申光之境具已易主了。。”
作为信使的校尉徐政恭声到:
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在场饮宴正酣和交头接耳的军将们,都不由的屏声静气自然而然的安静了下来。然后就见朱老三又问:
“那你又可知淮西刘汉宏的消息?”
“据那些所称,淮西军已然尽失所土,而被困在了拿濠州治所钟陵城内了。。”
徐政继续应到:
朱老三不由在左右哗然一片嗡嗡声中深吸了口气。夺取了蔡州之后他可是还打算过,看看能不能乘机拉走刘汉宏麾下的一些人马呢。毕竟,申光子弟的彪悍难缠也是有目共睹的。却不想太平军的动作如此之快,就连刘汉宏本部都自身难保了。然后他再问道:
“淮南境内,可还有什么消息欲使我知否?”
“回禀留守,眼下淮南最大一桩见闻,便是数日前太平军入主那广陵城,杨行愍所部尽数覆灭了。。”
徐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什么。。”
在旁喝得醉眼迷蒙的朱珍手中酒杯顿时就拿不稳,而尽数倒扣在了案子上;而其他人好好过不了多少,正在做捋须状的文属之首李振,都不小心将自己胡须给拔了下来一根。乃至其他在场众将亦是压抑不住一般的大声喧哗起来。
那可是扬州广陵城啊,东南之地的第一大都邑,仅次于两京之外的淮左名都,自从国朝建立以来就未曾陷落过的巨城,也无怪他们如此失态和惊诧亦然了。然而居于上首的朱老三,却是反而冷静了下来展颜一笑道:
“却不想冬日道路阻绝,却令我还错过了这么一番喜事呢。。来人,替我备一份厚礼送往江陵道贺。。”
这时候,又有一名满身风雪的信使被引到了堂上,抖擞着身子拱手并报道:
“小人奉新蔡县胡都将之命前来呈禀,昨日追云都所部在淮水岸边,查获了奔逃而来自称淮西都统一行人等。。正在押解前来途中。。”
“淮西刘汉宏这是也败了么?那岂不就剩下楚州的孙儒等人了?”
在旁的留司副使李宾唐不由失声道:
这一刻,还是嘈杂纷纷的宴厅之内却是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要知道他们还在为效法前代名将李朔(雪夜袭蔡)的典故,打下蔡州全境而沾沾自喜;却不想太平军已然在这个大雪纷纷的冬日里,不声不响的拿下淮南全境了。
这叫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怎么不相形见绌,却又凛然生畏呢?毕竟,广陵这种巨城都被拿下来了,那山阳城中负隅顽抗的孙儒等人又能坚持多久呢?更别说如今打下蔡州之后,自己所属的势力已然与太平军呈现多面接壤之势,只怕又是一番全新局面了。
“且派人送信去长安等处吧。。”
最后是在场最为年轻的谋士敬翔,意有所指的开声道:
“如此消息,断不能独享于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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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千里之外的潼关以西,几只来自临潼、高阳、华阴、蒲城等地的人马相继汇聚在长安城下,又在就地补充加入了许多新卒和军械之后,继续向西踏上驰援大散关的道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