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拘谨和畏畏缩缩的孩童来,对着曹红药道:
“这便是你那阿耶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了。。。鼎儿,还不快叫阿姐。。”
“阿。。。啊。。。阿姐。。”
已经七岁却因为遭遇了太多的惊变,而变得胆怯内向眼神闪烁的小儿黄鼎,也犹犹豫豫的小声小气喊道:
“鼎儿乖乖,小时阿姐也是抱过你的。。”
听到这声叫唤眼睛都笑得眯起来的曹红药,却是毫不犹豫的牵起他的手,就挽着曹皇后这么向着不远处的车辆行去。见到曹红药的反应,曹皇后也放下最后一丝的担心和忧虑。虽然这不并是她亲生的,也是她亲手让人处死了这个孩子的生母。
但无论之前发生了多少事情,至少是那个一度君临至尊的男人在即将赴死的最后一刻,把这两个孩子交付到自己手中的;而她已经失去其中一个了,不能再失去这个世上最后的骨血了。现在从女儿的反应来看,她所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因此发生。
这样,他也许就有机会在姐姐的庇护之下,无病无灾的活到成年然后隐姓埋名的娶妻生子,将那个男人的血脉传续下去,那便是他身为旧朝和新朝都无法容忍的大齐余孽,所能够获得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已经在搀扶下步入专门的代步马车内的曹皇后,突然开口道:“药儿,我想与你商量件事情。。”
“阿母尽管吩咐,”
曹红药笑容可掬道:
“我想向王上请个恩典,让这孩子日后跟着我姓,以传曹氏家门的。。”
曹皇后有些正色道:
“阿母真是有心了。。”
曹红药闻言不由一顿,却是百感交集到:
而在江陵城内,关于码头上的这么一幕,也早早被人一五一十的原样呈报在了周淮安的面前。然后他对着作为昔日黄巢麾下天下义军兵马大元帅府的左军师,如今的太平大都督府首席军事訾议杨师古询问道:
“觉得如何?”
“如此处置便好了,主公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杨师古亦是微微点头谓然道:
摈除了大张旗鼓的迎接和多数人等参与的变相表态和站队,而只是让小夫人曹红药以迎接娘家人的态度去进行接待;这样大都督内外很多人也可安心了,不管对此抱有怎样心思和打算,以及围绕其间的后续阴谋和手段都要就此落了空。
“那,王上不知道打算如何安置那黄氏小儿?”
在旁长相清奇的罗隐,却是忍不住将杨师古不方便问的内容给问出来道:
“作为亲戚家的孩子,优养到成年再给一份谋生的职事好了。无论大人之间如何的恩怨纠缠,到他这里也该结束了。。”
周淮安毫不犹豫的道:
“王上圣明。。”
罗隐也点点头心领神会到;
显然这也是对之前“北地传言”最好的表态和变相辟谣的立场。等于直接告诉所有人,太平军根本不需要黄巢的大齐新朝所留下的旗号和遗泽;直接当做了某种意义上的亲戚外家而已,又能落下来优容和庇护“前朝宗室”的仁厚之名。
“敢问王上,是否要就此参照前朝宇文、杨氏的故事?”
而在场作为文官之首的樊绰,也慢声开口道:
“这怎么可能,又不是与我太平军有巨大功勋和贡献的人物?我们也从来不靠恩结和优待前朝遗老遗少,来收拢那些士族门阀的人心。。”
周淮安不由笑笑道:
“能够保证一个中上人家的衣食无忧和基本安全就足以。。过分的优待只会让那些真正的人寒心。。”
“王上真乃英主。。”
樊绰心悦诚服道:
然而他又不免比其他人想得更多一些。比如,太平军之主将这位黄氏遗孤给随随便便的放在明面上,未尝不是还有另一种用意。就是用来观察和甄别,太平军大都督府当中还有多少人心怀旧日的渊源,或是想要暨此做些什么的诱饵/阳谋所在。
“老樊啊,别以为多喊几句英主圣明,我就会给你多加俸禄和待遇了。”
然而下一刻,周淮安却失声笑了起来打趣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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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已然成功攻入亳州(今安徽省亳州市)治所谯县(谯城区)的朱老三,看着云集在城外的人马旗帜,却是脸上露出了某种冷笑。
“什么时候,武宁军、也与蔡贼勾连一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