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上朝处理政务的时候,牧景龙三五不时便会大发脾气,格外严厉的申斥朝臣,甚至还动用了庭杖,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晚上躺在和妃身边的时候,牧景龙甚至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纪闲华手里牵着一个穿明黄太子服的孩子,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而他则躺在病榻之上。
纪闲华牵着人一步步朝他走来,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睥睨。
他最讨厌的就是纪闲华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明明他才是一国之君,可是纪闲华却从来都不将他放在眼中过。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带着丝丝嘲讽和冷淡。
“陛下,身为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能够在龙椅上坐这么久,你也该知足了。”
“不,朕不是废物……”
“身为一国之君,万般皆不由你自己做主,你还不是废物,那谁是?”
“朕不是!”
“朕不是废物……”
“朕不是……”
废物二字,刺痛了牧景龙的心,他躺在病榻上挣扎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五六岁的孩子,手里提着一把剑,朝他走过来之后,用那把短剑直接送入了他的胸膛!
“救朕!”
牧景龙当时吓得大汗淋漓,从噩梦中惊醒。
立即用手去捂住自己胸膛,发现上面并没有血渗透出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和妃无比关切的问道。
牧景龙扶额,只觉得噩梦之后,头疼无比。
“陛下做的噩梦,可是与舒贵人有孕有关?”凭借着对牧景龙的了解,和妃虽然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是却将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陛下,其实是一个城府不太深的人。
他总是喜怒形于色,不善于隐藏。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一旦有什么令他心神不宁的事情,他便会时时刻刻都记挂着。
想要揣摩陛下的心思,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但是牧景龙并不觉得自己城府不深,相反,他对自己还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自己心思极其难测,在这后宫之中,极少有人能够理解他。
而和妃,就是能理解他的少数人之一。
她竟然知道他做的噩梦与什么相关,这世间怎会有女子聪慧至此?
牧景龙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
梦里的场景实在是令他太过震撼了,就宛如真实发生的一般。
他当时应该是被人下了毒,所以只能静静地躺在病榻上。无法动弹,无法挣扎,眼睁睁的瞧见那把剑插进了自己胸膛!
“我梦见舒贵人生下来的孽障,帮着纪闲华,谋夺了朕的皇位!”
牧景龙现在甚至都不想说舒贵人怀的皇子了,在那个孽障杀父之时,他就已经注定了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障!
“还有这样的事?”和妃顿时大惊失色,“那陛下,可该如何是好?”
是啊,该如何是好?
牧景龙陷入了沉思之中。
和妃说道,“陛下,臣妾有一个想法,但是臣妾不忍心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