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很安静地和亲朋好用们拥抱,互相交换着祝福的寄语。
看着陆舟,已经是IMCRC理事长的罗文轩,表情有些沉重地说道。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去这么远的地方。”
陆舟笑了笑,和自己的老朋友兼师兄拥抱了一下,分开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千万公里而已,算不上多远。”
深深吸了口气,罗文轩看着他郑重说道。
“保重!”
“嗯。”
男人之间的交流,往往一个眼神就够了。
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了。
从罗文轩的旁边走开,陆舟继续看向了来送自己的助理和学生们,看着他们笑了笑。
“说来惭愧,你们是冲着我填写的志愿、选的数论课,但很遗憾我并没能帮到你们什么,甚至连上课的时间都很少。此刻我能送给你们的,可能也只有一句祝福了。”
看向了站在学生中的季默,那个自己从燕大眼皮底子下挖来的IMO大赛冠军,陆舟笑着继续说道。
“你的数学天赋不错,但很多东西光靠天赋是不够的,持之以恒的汗水才是浇筑数学大厦的基石。前者决定的可能只是你眼前的道路是否平坦,但后者才是你能走多远的根本……加油吧,未来数学界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如果有什么困惑,就去找佩雷尔曼教授,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孤僻,但交流起来却意外轻松的人。就算是简单的问题,他也会和你解释的很详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问他好了。”
“教授……”
“好了,如果你打算说什么肉麻的话,请放过我吧。”
看着季默感动的眼神,陆舟笑着拍了拍这位少年的肩膀,接着看向了来送自己的韩梦琪。
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同样在盯着自己。
“……师父。”
盯着陆舟看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将那句“姐夫”憋了回去,心情有些复杂地开了口。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站在旁边的季默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鬼?!
不是说叫师父不好吗?
怎么自己叫的这么带劲儿。
早就习惯了这个称呼,陆舟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普通地笑了笑,便开口说道。
“你同样是一名有天赋的学生,甚至到现在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数学时你连算个椭圆方程都要死要活的,但只是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捡起了所有落下的内容。”
“你会走上学术之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你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确实是一个当科学家的料。这很不容易,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做到。”
“学术上的事情,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指导你的了,你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照着自己认准的道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吧。”
说完,陆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接着他又将这个眼神送给了他的所有学生,然后走到了旁边,他的未婚妻——陈玉珊的面前。
看着陆舟,陈玉珊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虽然昨天晚上,坐在屋顶露台上的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从日落看到了日出,但总感觉还有说不完的话没有说够。
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口了。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俏脸,陆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在众目睽睽之下闭上了眼睛,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我还有很多很多……多到说不完的话想和你说,相信你也是一样。但恐怕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了。”
“不过,只是小半年而已。”
“那些话,等回来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嗯……”那令人心动的眸子中轻轻晃动着波澜,如同湖面的涟漪,凝望着陆舟看了许久,她才用克制着哽咽的语气说道,“我也是……还有一辈子也说不完的话,要和你说。”
轻轻拨开了她的刘海,陆舟最后看了一眼那令人眷念的眼神,从旁边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了舱内头盔戴上。
并着食指和中指,向那些来送他却来不及和他说上一句话的人们比划了一个致敬的手势,陆舟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登机的舷梯。
舱门关上。
地勤人员开始疏散附近的人群。
湛蓝色的等离子体喷射,点燃了空气,融化了水泥。炙热的气流喧嚣着肆虐,如远征的号角,与那一双双承载着祝福与期许的视线,一并推动着那银白色的大鸟向前,向前,最终消失在天际线。
看着那航班消失的方向,目不转睛望着天边云霞的韩梦琪,小声嘀咕了一句。
“总感觉……师父好像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
或许是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吧,陈玉珊的心中也有一种类似的很强烈的预感。然而,那一句“是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寄宿在心中的悸动阻止着她,让她感觉胸口微微有些刺痛。
右手在左胸前轻轻攒成了拳头,陈玉珊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句。
“一定要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