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脸面了,抽了抽手,却抽不出来。 “松开我,让人瞧见了不好。你风尘仆仆刚刚回京,理应进宫面圣,而不是跟我在宫门口反复纠缠。我如今已是处于风口浪尖儿之上了,你再推波助澜一把,怕是整个
上都城都不能容我。放手吧,我要去凌王府,等你跟父皇复命之后,再到凌王府来寻我。” “不放!”他态度坚决,眼瞅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本王今儿就在这儿拉着你的手了,我到是要看看是谁喜欢烂嚼舌根子,本王就把他的舌头割
下来,喂这只小云豹。”他说完,目光冷冷往几位大臣处扫了去,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试图游说别人质疑“天赐公主在宫门口打十殿下”这件事的那位。
那人一缩脖,一股子冷气从头凉到脚,当时心就慌了。
君慕凛冷哼一声,“看来有些人是官做得久了,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也兴许是本王近一年来脾气过于和善,以至于都得意忘形,一个个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目光毒辣,一一扫过众人,又有那么几个人多得了他几寸目光,当时就吓出冷汗来,脸都变了颜色。更有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以头点头,
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利索一句。但大抵意思也就是自己失言,请十殿下原谅什么的。
白鹤染暗里佩服,君慕凛没参加这场宫宴,也没经历这场战争,但是被他扫过的人,无一不是在宫宴时、在战争后,挑起纷争针对于她的那些,一个都没有找错。
可笑的是,那些质疑她,指责她,揪着白家不放的能人们,在见到君慕凛之后,居然连口大气都不敢出,那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她一下就笑了,“看来我这天赐公主在真正的皇子面前,还是逊色太多。也罢,我便做一回懒人,等吃现成的就好。这些人这些事便交给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的意,
相信你肯定也会随了我的意的。”她将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我要去凌王府了,你是先进宫复命,还是要同我一起走?”
“自然是同你一起走。”他挑起一个邪笑来,“我本来就是被打发出去遮人耳目暂避风头的,哪有什么命可复。到是凌王府那里,我的五哥没了,总得去见最后一面。”
二人携手走了,但最后的话却让越来越多的人心里发凉。
确如君慕凛所说,他这一年温合了许多,以至于人们都快要忘了这位混世魔王的报复有多么的可怕。直到此刻恍然想起,却已为时过晚。 人们很快就分成了两部份,一部份是坚决跟白鹤染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以及脑子够用懂得明哲保身的。还有一部份就是被君慕凛扫视过的那些,或站着打哆嗦或跪着
打哆嗦。
没有人愿意跟他们沾上边儿,生怕沾了晦气,但也有譬如冷若南这种直性子的人,当时就呸了一口,狠狠地扔了句:“活该!” 往凌王府去的路上,君慕凛的马前坐着白鹤染。一身血袍已经结了珈,再加上天寒地冻,沾着血的衣裳料子都发硬了。但是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却怎么都冻不住,
一阵一阵飘进他的鼻间,他透过这股子味道,几乎能想像到这个小姑娘面对郭问天那二十万大军时,曾有多么的绝望。有多绝望就有多残忍,有多残忍就有多凌厉。
他这辈子命好遇着了她,但凡换了个人,昨夜就是当年苏家一样的下场,他将面临的,将是跟当年四哥一样的结局。
扯着缰绳的手臂又收了收,身前的小姑娘敏感,开口问他:“你在害怕?” 他纠正:“是后怕。染染,如果让我同四哥有同样的遭遇,我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有可能是血洗朝堂,也有可能是远走边疆寒甘。那座雪山挡不住我,那个寒甘
也冻不结我。谁若敢送你到寒甘去,终我一生都会成为他的噩梦。染染,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你。” 她伸出手,与他的手紧握到一处,“不会,就算我去了寒甘,那也是寒甘人的噩梦。君慕凛,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看中的姑娘没有那么脆弱,非但不脆弱,她还是一把尖刀,刀刀见血。”她转过头,对视上他,脸上还挂着血呢,唇角却轻轻挑了起来,“君慕凛,今日的白家不会成为昨日的苏家,我白鹤染也绝不是苏婳宛。二十万敌军都死在我手里了,你还怕什么?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你们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