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早膳。
早膳刚用完,孟书玉来了。肿着一双眼睛,眼睛通红通红,明显就是哭过。
孟夫人一见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就问:“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谁打你了?快告诉娘,娘一定给你做主。”
孟书玉连连摆手,“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打我,我就是昨儿去听了出戏,戏文里把那位小姐写得太惨了,我回来之后越想越难过,就跟着哭了一场。”
孟夫人,气得打了他两巴掌,“你这孩子,你都多大了还跟戏本子伤心难过的?你是男孩子懂不懂?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真是……孟家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
孟书玉无奈地跟他娘亲周旋了一阵,白鹤染往外瞅了瞅,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站起来跟孟夫人说:“娘,你别说书玉了,他也不过就是个半大小子,正是玩儿心重的时候。听戏能听哭也不是坏事,这说明咱们家孩子心思细腻,以后准是个疼媳妇儿的。”
孟夫人剜了她一眼,“就你最会帮着他,从小他调皮捣蛋都是你给说情。”
“那是自然,谁叫他是我弟弟。”白鹤染心里头感慨,竟想到如果红忘从小就活了下来,会不会也对自己胞妹百般维护?“让书玉陪我去街上转转吧,我想买点东西。”她提出要求,也是为了能够摆脱孟夫人出府。
孟夫人不太乐意,“书和你昨儿才刚回来,又要往出跑,你要买什么?娘陪你去好不?”
“娘。”她只得跟孟夫人撒娇,“我只是在城里街上转转,又不是往远走,您担心什么呢?就让书玉陪我去吧,您昨儿在外一整天也都累了,就好生歇着,明日若是想出门咱们在一起去,好不好?”说完,想了想又道,“您若实在不放心,我们就把父亲也带上。”
孟夫人这才点了头,“行,叫你们父亲跟着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管他要银子就行。”
姐弟俩从院子里走出来,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因为做戏要做得像,他们又去叫了孟老爷,三人在孟夫人的注视下坐上了马车,往凤乡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方向行了去。只是白惊鸿并没有跟着,而是躲去了昨晚的那个偏院儿。
孟夫人在府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拐了弯再也看不到才又进府去。
孟书玉放下车窗帘子,长出了一口气,立即吩咐车夫:“快,调头,往北城门去。”
车夫打马调头,马车奔着北城门疾行而去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孟家父子心情低沉,孟书玉一会儿一抹眼泪,孟老爷则是不停地叹气。两人明显是一夜都没睡,孟老爷甚至还穿着昨日那套衣裳,换都没换。
白鹤染将头上戴着的红宝石发簪摘下来,由到了袖袋里。孟书玉看了就问了句:“为何要摘下来?你戴着挺好看的。是不是因为昨天我话说重了?你放心吧,我说过,这次你帮了我们家,以后我就认你这个姐姐,那屋子里的东西你便可以用了。”
白鹤染笑笑,“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这发簪是红色的,今日你姐姐正式落葬,我早上穿了白裙,母亲说太素气了,一定要让我戴这枚红宝石簪子。但出了门就不能再戴了,落葬戴红,对死者是不尊重的。”
孟老爷一脸感激地看向她,“孩子,谢谢你。”
她摇头,“一家人,不需要这样客气。棺木都装好了吗?是不是已经运出府了?”
“都装好了,一大早就已经运送出府,城门一开就出了城。守城的见是我们孟家人也没多问,但我们也交待下人了,就说是我们做的假身体,为了让姐姐地下安息。”孟书玉抹了把眼泪跟她说,“墓地那边也安排好了人,等我们过去了就开棺。只是这开棺之后的事……”
“我来做。”她叹了一声,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剩下的事情便一并全揽了吧。一面是还孟书和借给她这身份的情,一面也算是全淳于蓝一份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府里时孟夫人说过,孟家曾派人到东秦去寻原主,只可惜当初原主被文国公府囚禁,是可不能见得到的。但不管怎么说,孟家人也算是有心。
“多谢。”孟书玉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叫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