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所以自然流露出来的就是这种自信的神态,浑然天成。
他意识到昨日在城外道边,这小姑娘同他所讲的身世十有八九该是假的,什么家住多花,什么到凤乡来寻亲,可能都是假的。但若是假的,这小姑娘有什么目的呢?
许是他看得太久了,被他盯着看的人觉出端倪,于是他听到白鹤染说:“昨天书玉也问我处心积虑来到孟府究竟是有何企图,我和他说,不是我处心积虑要到孟家,而是孟家的人想尽各种办法来邀请我跟他们回家。书玉不信,那么我便把这话再同您讲一遍。父亲,请放心,除了这一份亲情关爱之外,孟府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值得觊觎之处。我承认昨日确实是顺水推舟借孟府的马车顺利进了凤乡府,但除此之外,我对孟府再无任何企图。而昨日那进城之恩,我相信通过书和小姐尸身一事,我也算是报了。”
“你进不了城?”孟文承听得皱了眉,凤乡城近日并非贴出告示要缉拿何人,所以往来盘查虽然谨慎苛严,却也不至于当场将什么人拿下不让其入城的,除非……
他想起一件事来,听闻前些日子大卦师巴争算得一卦,说有客自将自远方来,客虽客,客也非客,半主半客,如若进城,变客为主。
这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传话的人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卦师的卦相从来都很难懂,但据说国君却能懂,而且懂得清清楚楚。
所以城门处虽未贴缉捕的告示,但一直都有国君亲卫站在那处对往来的人群进行辨认,防的就是那位“客”进了凤乡城。
当然,国君抽风盘查百姓也是常有的事,他从来没觉得这种事情会跟他孟府扯上过关系。却也不知为何,眼下竟觉得大卦师卦相中的那个“客”,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姑娘。
可是一个小姑娘如何能让大卦师和国君忌惮成那般?孟文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先想开口问问,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呢?想了又想,只得作罢。
白鹤染依然保持着一个礼貌的笑容,孟家父子不与她说话,她也绝不主动开口闲聊。直到进了城,马车奔着孟府的方向走了,她这才提了一句:“要不要先找个酒楼吃个饭?父亲和书玉的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咱们身上还带着烧纸的味道,就这样回府很容易被母亲瞧出端倪,到时候母亲多心就不好了。”
因为怕孟夫人怀疑,所以他们三个是跟那些下人们分开走的,孟氏父子一听她的提议也觉有道理,于是连连点头,孟书玉掀了帘子吩咐车夫:“去望凤楼。”
马车在前头路口转了弯,往那处叫做望凤楼的地方去了。
孟文承掂量许久还是开了口,他问白鹤染:“以前没来过凤乡吧?你说咱们这京都也是的,明明是国之要地,却偏偏叫成个乡,听起来到像个乡县。不过望凤楼的菜还是不错的,一会儿你多吃些,今日让你辛苦了。”
白鹤染依然是礼貌得体的笑,“不辛苦,都说了是一家人,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孟书玉说:“我们跟望凤楼很熟,有常年包下来的雅间儿,到了之后可以在雅间儿里洗漱一下,毕竟今日……”他看向白鹤染的手,这双手抱过他姐姐的头。
“洗一下就好,没关系。”白鹤染摆摆手,没有多说。其实她不在意这些的,一来毒脉本身也非善类,有许多毒素都是从尸体里面提取出来的,从小到大她没少跟尸体打交道。二来洗手跟消毒是两回事,接触尸体之后要紧的不是洗手,而是消毒,特别是这种开棺取出来的尸,消毒是必须的,且还要用特殊的消毒手段来处理。
不过这些她都不需要,她的体质自成毒系,既是巨毒,也能解百毒,可以快速自行愈合,还有超强的自洁能力。所有的毒菌都已经自行消杀过了,甚至还在与孟文承和孟书玉接触的过程中,为他们也进行了消杀。
她是心里有底所以不在意,但这看在孟家父子眼里,便又是把她的恩情多记上了一分。
望凤楼有三层,建得十分奢华,据说只有凤乡城内的王公贵族才有资格进入其内用膳。
孟家是皇亲,自然是可以的,非但可以,还因为宫里太妃的关系常年包下了一处雅间儿。
三人下了马车,本是想直奔着雅间儿去的,却没想到被小二拦了一下,为难地说:“对不住了孟爷,您订的那处雅间儿今儿被人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