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公主欣慰地点点头,喃喃说了句:“好孩子,你长大了,姨母瞧着欢喜。”
孟夫人很高兴,也是一脸欣慰地笑。只是她不知,白鹤染这一声姨母,冲着的不是孟夫人这层表亲,而是做淳于蓝的女儿叫了这一声姨母。而罗安公主这一句好孩子你长大了,冲着的也是这个从小就没见过面的亲外甥女。
白鹤染端着点心盘子站起身,轻轻按了一下任秋雁的肩头,告诉她:“表姐放心,我不会带灾祸给孟家和任家,你倾心的那位琴扬公子,也绝不会娶别人为妻。别着急,慢慢来。”
她留下这番话,抬步而去,直奔了君慕凛坐着的方向。
一时间,女宾这头看到这一幕的都傻掉了,特别是那圣运公主淳于萱,眼瞅着孟家带进来的人走到了东秦太子跟前,还把一盘子点心递了过去。那太子乐呵呵地接了点心,吃了一口,连连点头,似乎在说好吃。也不知道那女子又说了些什么,就见东秦太子站起身,冲着罗安公主的方向微微欠身,像是致谢。而罗安公主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两眼含泪,连连点头。
淳于萱有些凌乱了,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去看她的父王。
却见他父王目不斜视地看着下方歌舞,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一幕。可那双紧紧握到一处的拳头却提醒着她,父王看到了,不但看到了,而且很生气。可即使是很生气,却什么都没管,什么也不做,只当没看见,生生忍下了。
淳于萱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呆呆地坐在下方,一脸的迷茫。
不止她迷茫,许多人都迷茫,任秋雁迷茫,下方一众女宾也是迷茫,甚至对面男宾同样迷茫。还有贵太妃,这会儿也呆呆地看着白鹤染同君慕凛二人,身子前倾,几乎都要站起来扑过去。身边的一位老宫女搀扶着她,用力将人按住,同时在其耳边小声提醒:“娘娘可千万别过去,千万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国君陛下还在呢,咱们得为那个孩子的安危着想,万一惹恼了国君陛下,只怕那个孩子走不出这霜月殿啊!”
贵太妃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端端坐好,目光却一直没有收回,始终盯着那两个人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好,郎才女貌,真真是一双碧人。
她跟身边的老宫女说:“不用担心她走不出这霜月殿,她能大摇大摆地进来,就肯定也能平平安安地出去。那东秦太子若是连保护媳妇儿的本事都没有,他也就不配做东秦的太子了。刚刚老身还觉得那太子一双魅眼总是往女宾那头看,似乎是品行不端,可这会儿才明白,人家哪里是在看那些莺莺燕燕的,人家分明是在看自己的媳妇儿。”
贵太妃吕氏从不以哀家自称,对外只称老身。虽淳于傲几次提醒她可以自称为哀家,与太后同尊,但她始终不愿。
老宫女也笑了,“是啊,老奴方才也想差了。唉,这位姑娘跟温蓝郡主长得可真像,这活脱脱的就是少时的温蓝郡主啊!”一边说一边又揉了揉眼,再次感叹,“像,真是太像了。”
贵太妃也觉得像,于是越看越是笑,越笑越开心。
可是她开心了,国君却不开心了,眼瞅着被自己尊为贵太妃的养母,看着那两个他的死敌笑个不停,他就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已经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用力践踏。特别是下方朝臣和一众女眷都仰头往上瞅来,那一道道目光就像锋利的刀子,在他脸上不停地割来割去。
偏生君慕凛同白鹤染二人说话还一点都不避嫌,一句一句都听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听到君慕凛在说:“这歌布的东西是真的不如咱们东秦好吃,染染,你到凤乡也有好多天了吧?吃得惯吗?我瞅瞅,你是不是又瘦了?”
白鹤染笑着答:“我没瘦,东西是难吃了些,但我不是有药么,实在不爱吃了我还可以用药丸顶一顶,管饱就行。对了君慕凛,你怎么追着我来啦?不是说不让你来的么,你得安下心来把提美和多花两城顾好,可别让到手的鸭子再给飞了。”
淳于傲心里咯噔一声,提美和多花?提美和多花到了他们的手了?怎么可能,他是听巴争说过林寒生已死,可是攻打两座城池可不是小事,他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