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莉没在意身上的香灰,目光落在了那香炉上。殿下不给杨丁香一个王子妃应该有待遇,屋中的摆设都是简单粗陋之物,她知道杨丁香喜欢调香,才特意给她备了这么个黄铜莲花香炉。别瞧着这香炉小巧,却是十足的黄铜所制,真要被它砸中,只怕得头破血流。
她还真没有想到,在杨府里胆小怯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的堂姐,也有拿香炉砸人的一天。也是,自打嫁进了王府,堂姐日日在变,变得她都有些不太认识了。
要不是,她深知殿下对杨家一族的怨恨已深入骨髓,自己顶着个杨家滕妾的身份,哪怕再在他面前低头讨好,出谋划策,也无法在他的心中占据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她又何需来求这杨丁香联手搏那一线生机。
杨茉莉压下了心头的不喜,轻描淡写地道:“娘娘,可曾伤着手。”
她这替杨丁香开脱的话儿,落在杨丁香的耳中,就是那入骨的讥讽,目中喷火,双手握拳,冲杨茉莉骂了句:“贱人!”不过拿香炉砸人已经是杨丁香的极致了,她倒不敢再有过激的举动。
杨茉莉的心往下落了些。
“姨娘,娘娘这里老奴们伺候就好了,您先回去换洗吧。”婆子们讨好道。
杨茉莉拍了拍身上的香灰,道:“无妨。”她示意身边的下人将饭菜摆上桌,才对杨丁香道:“娘娘,今儿个妹妹亲自伺候你用膳。”
“不用你假好心。”杨丁香根本就不接受杨茉莉的好意,恨意满满。
杨茉莉叹气,挥手让婆子们摆好午膳,退出屋子,才按捺着性子,低声暗示道:“娘娘,你就这么恨妹妹吗?好歹我们也是同出一族,同气连枝。”
这话刺疼了杨丁香,她双手拍在桌上,嘶声大吼:“对,我恨你,你要不是与我同出一族,我还不会这样的恨你。”
她恨杨茉莉要答应随她滕嫁到王府。
她恨杨茉莉为何要甩下她不管,自己去争殿下的宠爱,
她更恨杨茉莉一个滕嫁的小妾,如今却在府中过得比她还要风光。
恨意充斥满了杨丁香的脑子,她恶毒的咒骂道:“你怎么还不死?你可知,我日日求神拜佛,就求你早日去死。”
看着不管不顾,呈现了疯狂样儿的杨茉莉上前抓住杨丁香的手,低声道:“堂姐,我死了,你能好吗?你认为我不愿意嫁出去做小户的正妻,愿意随你滕嫁?我父母只不过是族中帝枝庶出,依靠族中生活,我哪有拒绝的权力!”
五岁的她刚显慧智,就被接到了主屋教养,打小她就明白,自己是族中用来攀援各家权贵的工具,哪里有她选择的余地。
杨丁香楞了一下,杨茉莉又道:“堂姐,我们都是杨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争,那就只有我来争,总不能我陪你一块儿等死吧。”
这话又刺疼了杨丁香,她一个嫡女正妃,如何能同杨茉莉这样下贱的妾一样不要脸的使用手段争宠?
她伸手推开了杨茉莉,道:“我宁愿抱团一块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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