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丫头,为什么会有一脸……震惊甚至是受其所困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了,屈起手指,轻敲着龙案,一下又一下,等着萧明珠回过神来。
韩允钧和萧怀恩也知道萧明珠是说错话了,两人心急,想要提醒,却更清楚这个时候真是绝对不能提醒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像是陷入了纠结挣扎中的萧明珠,只有木玄真人依旧老神在在的喝他的茶。
殿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萧明珠还没有想透,皇上先沉不住气了。他起身,道:“明珠,你随朕来。”
韩允钧猛的站起身来,急切地道:“父皇。”
皇上瞥了他一眼:“她有惑,朕替她解惑,有何不可?”
解惑,两字突然扎进了萧明珠的脑海里,她迫不急待的站了起来,伸手就将韩允钧按回到椅子上,向皇上福了福身:“谢父皇。”
皇上背着手迈步进了右侧的阁间,萧明珠紧跟其后,阁门没关,韩允钧他们虽然能看到他们,但对于他们特意压低些的声音,已经是听不清楚了。
皇上自然是知道这点的,他没坐,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初冬的萧条,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要是说这丫头突然对权势感了兴趣,他是不信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她没有直接问阿钧,可见,阿钧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心事儿。自然还有阿钧从没有在她面前展露出他的那些狠厉手段的原因。
萧明珠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着茫然……”
皇上看着她那脸上糊涂的表情,知道她不是装出来的,叹息了两声,暗骂了句自己多心。若这丫头有心夺权,她用得着自己上吗,自己那傻儿子身子骨是差些,论心计谋略,自己未必都是那小子的对手。她只要紧揪着那傻儿子,还有什么权势是不能到手的?
不过,人叫过来了,总得有个说法才行,说是解惑,就得给她解惑。
可是,说那些为君之道,她听得懂吗?
皇上觉着自己一时多心,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连叹了两声,将问题给她搓开了,用最简单的言语解释:“你觉得,就算王府里有探子,这件事只是探子一人的事,不应该牵连无辜?”
萧明珠忙点头:“对对,如果您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那……”
“你想说,有些人会因此含冤?”皇上挑明。
萧明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皇上反问,萧明珠瞠目结舌,人命啊,怎么在皇上的嘴里,都不是个事儿。
这果真就是个傻丫头。
皇上摇头,再骂了句自己多心,道:“身为王府的下人,府里出事,他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不能证明其身清白,可见他们自己自身也有问题,受坏人连累,也就说得不上是无辜。就道家说法,命由天定,运由已生,是他们自己没走好运,陷到了不该陷的泥潭里,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