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把手中的空竹递给了端木绯。
端木绯学着他的样子把两根细细的竹棍握在手里,然后把空竹挂在细绳上,从细绳的一头慢慢滚向另一头,那空竹在绳子上遥遥晃晃,就像是走钢丝一般。
端木绯的身子不由地那摇晃的空竹也前后左右地摇摆起来……
小狐狸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扭来扭去的端木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端木绯自己却毫无所觉,好不容易才险之又险地让空竹顺利地滚到了另一头,脸颊红彤彤的,灿然一笑。
“封公子,你学了多久,才能玩成那样的?”端木绯随口问道。
“我就是刚……”
封炎本想说他就是刚才买空竹时顺便跟铺子里的伙计学的,可是想到刚才端木绯那笨拙的模样,他顿时话锋一转,改口道,“不久,半个月左右吧。”
端木绯想了想后,保守地估算着:“封公子要半个月,那我就多花点时间……”不知道一个月够不够?
“不着急,”封炎急急地打断了她,“只是个玩意,闲着慢慢学就是了。我会教你的。”
“怎么能一直麻烦封公子……”端木绯反射性地说了一句,目光又意犹未尽地看向了手里的空竹,还在兴头上。
“不麻烦,都是自己人!”封炎正色地表忠心道,耳根开始发烫了。
端木绯小心翼翼地再次玩起空竹来,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根本没听清封炎说了什么,就“嗯”了一声。
蓁蓁也觉得他们是自己人了!封炎觉得心跳又砰砰地加快了,越跳越快,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是时候了!
他把拳头放在唇畔清了清嗓子,支吾了一会儿,才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轻声道:“蓁蓁,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话说出了口,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把视线移开了,不敢再看端木绯,耳朵跟灼烧一般热烫,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什么一辈子?!他和她怎么谈起“一辈子”了?!端木绯的小嘴张成了圆形,眼眸也睁到了极致,整个人傻掉了,忘了手里的空竹……
下一瞬,那个原本就摇摇晃晃的空竹登时失去平衡,从细绳上掉了下去,朝端木绯的鞋尖上直坠而下……
空竹坠落的破空声惊动了封炎,他随意地脚一伸,那个空竹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鞋子侧边上,他的脚轻轻一挑,那空竹又像毽子般飞起,然后准确地落入他掌心。
这一切发生在两息之间,端木绯都没来得及眨眼,已经尘埃落定。
这若非是端木绯还惦记着封炎刚才说的什么“一辈子”,她差点又要给他鼓掌了!
这世上能涉及到“一辈子”的,要么是卖身为奴,再要么……
端木绯完全不敢去想另一种可能,所以,封炎是想让她写个卖身契?!
端木绯的大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一下,琢磨着能不能再跟封炎商量一下时,就见封炎把手里的那个空竹递向了她,又道:“你才十一岁,别的不急,我们可以先定亲,你说好不好?”
他递给她,她就下意识地接过了,等她意识到“定亲”这两个字的涵义时,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
这一次,她彻底懵了。
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暗暗地掐了一下自己……唔,好痛。
她不是在做梦,那就是——
封炎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轻薄后,脑子坏掉了吗?!
她,她,她……真是罪孽深重啊!
端木绯忙着自我谴责,完全忘了回答。
而另一边,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完的封炎已经完全不敢直视端木绯了。他拿起一旁的温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端木绯的嘴巴张张合合,来不及阻止他。这是她喝过的茶水啊!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因为玩空竹而红润的脸颊更红了。
他喝都喝了,她再说什么,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封炎见端木绯一直没吭声,绷紧的嘴角一点点地翘了起来。
蓁蓁没反对,那就是是同意了?
蓁蓁同意嫁给他了!
想到这一点,封炎的脸庞就“刷”的通红一片,从脸庞一直红到了脖颈,一口气把剩下的茶水也往嘴里灌,降降温。
端木绯还傻站在那里,眉心微蹙,苦苦思索着:她是不是得再找涵星去问问,这方面,涵星懂得比她多多了。
可是她被禁足了,祖父会放她进宫找涵星吗?!
端木绯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她的救星“呱呱”地来了,还伴着端木纭疑惑不解的询问声:“小八,你是要我去看看蓁蓁吗?”
回应端木纭的是小八哥更激动的叫声,“呱呱呱……”它仿佛是在告状般叫个不停。
封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去,端木绯毫不怀疑小八哥如果此时就在这里的话,也许会变成一只“烤八哥”。
随着门帘的珠链被人从外面“哗哗”地挑起,封炎从窗口一跃而出,因此当端木纭和小八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端木绯和小狐狸这一人一狐。
“呱呱呱!”
小八哥拍着翅膀飞到了窗槛上,在上面激动地跳着脚,“嘎嘎”地叫个不停,仿佛在说,他刚才在这里,就在这里的!
端木绯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家的小八哥,一方面感激它的“相助”,另一方面又为它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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