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快,狠,准!
“咣当!”
魏永信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后方的衙役们也吓坏了,赶紧上前制住了魏永信。
三个主审官的脸色都煞白,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中衣几乎被汗液浸湿。
他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岑隐的脸色,见岑隐眉尾一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刑部尚书再顾不上会审的流程,直接就审判道:
“魏永信,你罪证确凿,还犹不悔改,罪加一等!”
“魏永信通敌叛国之罪,罪无可恕,本官判撤其京卫总督之职,择日午门抄斩!”
接下来,短短不到一盏茶功夫,此案就盖棺定论了。
魏永信直接被关进了天牢中。
案子判定后,当天下午,三司主审就亲自把折子呈到了皇帝那里。
这道折子一来是呈明魏永信的罪状与判决,二来也是为了——
“皇上,不知这魏府的其他人该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俯首作揖,对着皇帝郑重地请示道。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曾经魏府因为魏永信的荣华而受益,如今他们就要为魏永信的错误,也一并付出代价。
御案后的皇帝脸色阴沉,右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浑身释放出一股阴郁的气息。
御书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三位主审皆是俯首作揖,屏息敛声。
曾经皇帝对魏永信有多信任,此刻皇帝就有多震怒。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催促皇帝,更没人打算给魏家说好话。
魏永信那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皇帝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终究还念着往日和魏永信的情份,道:“魏永信维持原判。”
也就是魏永信是死定了!
“至于魏家其他人,男丁就发配三千里,女眷就发卖为奴。”皇帝沉声下令道。
“是,皇上。”三位主审连忙作揖领命。
“皇上,”这时,大太监袁直忽然上前了半步,请示道,“奴才记得这魏家不是还有一个姓柳的妾室吗?她又当如何处置?”
皇帝一听到柳蓉就心生厌恶,随口道:“既然魏永信对她这么好,就让他们同生共死好了。”
说来,魏永信短短几年会变得那么多,都是他那个妾室吹得枕头风,把他迷了心智,才会犯下弥天大罪。
文永聚就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他能感觉到袁直轻飘飘地看了自己的一眼。
那一眼,似笑非笑,冷淡如水。
似乎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文永聚一动不动,身子更僵直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片死水中,浑身发凉,鼻端萦绕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他没想到二皇子和魏永信竟然就这么败了。
不,不是败,是“垮”了。
他们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了,魏永信死定了,二皇子被圈禁是生不如死……
文永聚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后怕,心跳砰砰加快。
他暗自庆幸着:幸好自己够小心,没有露出马脚,否则的话,以岑隐的睚眦必报,自己怕是……
三个主审没有久留,立刻就退出了御书房。
外面原本阴沉的天空中,此刻太阳终于又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就像是晨曦拨开了阴云,明亮了起来。
三人只觉得如释重负,这件事总算是了结了个十之八九。
不容易啊!
三个主审匆匆出了宫,宫里宫外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次日的早朝,皇帝当朝宣旨,魏永信一案也就此定下了。
满朝寂静。
虽然昨天三司会审后,会审的结果不用特意宣扬,就自发地在京中各府间传开了,到了早朝时,满朝文武就没一个不知道的。
即便是早知如此,但是,眼看着隆治朝的两个权势滔天的人就这么在短短几天内一一倒下,他们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境般。
这朝上算是彻底变天了!
接下来,又如何呢?!
这朝堂上,可还有不少人曾经是魏永信和耿安皓的亲信,这两人倒台了,那么他们又会何去何从呢?
岑隐可不是什么善类,怕是等魏永信斩首后,就要找他们这些人清算旧账了吧!
还有人暗自懊恼着,早知道当初魏永信和耿安皓弹劾岑督主时,他们就该站出来,多为岑督主说些话才对!
众人心思各异,却有一点无比的肯定——
以后这朝堂上下怕是由岑隐一人说了算了!
金銮殿上,寂静无声,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众臣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皆是暗暗瞟着岑隐的脸色。
这时,岑隐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作揖请示道:“皇上,对于五军都督府,您心里可有打算?”
如今耿安皓被皇帝卸了五军都督府都督的职位,那么自然要有人接替这个位置。
皇帝若有所思地抿了抿薄唇,露出沉吟之色。
“阿隐,你有什么提议?”皇帝问道。
岑隐想了想,便提议道:“皇上,您觉得由神枢营统领袁惟刚‘暂代’都督如何?”
皇帝立刻想了起来,这次袁惟刚平息京卫大营和西山卫戍营的哗变有功,确实该赏。
“阿隐,就依你所言。”皇帝的手指在扶手上摩挲了两下,点头应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露出几分疲惫。
他本想宣布退朝,就见队列中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形。
金銮殿上的众臣也都齐刷刷地朝着那道如一丛翠竹般的身形看去。
那是简王世子君然。
“皇上,”君然对着御座上的皇帝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一双明亮的眼眸如晨星般璀璨,“臣自请去北境支援,还请皇上恩准。”
话落的同时,君然低下了头,屏息静待,脑海中想起封炎两天前特意去了趟简王府,说起了北境,说起这两天朝堂上风起云涌,是危机也是机会……
君然隐约明白了封炎的暗示,决定毅然一搏。
皇帝从高处俯视着单膝跪在下方的君然,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他既没应也没拒绝,忽然,他霍地站起身来,一甩袖,就直接离开了,下方的众臣面面相觑,结果很明显了。
当天,魏永信就被拖到午门问斩。
曾经风光一世的权臣面对铡刀时,也不够是一介蝼蚁。
刀起刀落之后,只余下那一地的热血和一具再无生气的尸体。
因为魏家上上下下都要发卖,刑部郎中赵汛文又亲自带着衙差去拿人,魏家已经被东厂封了六天了,如今刑部来接手,曹千户那是迫不及待啊,二话不说就走人。
“曹千户慢走!”赵汛文点头哈腰地恭送走了东厂的人。
等东厂的人都离开了,赵汛文登时就变了一张脸,沉声吩咐道:“来人,赶紧去拿人。从上到下,一个都不能跑了!!”
“是,赵大人!”
衙差们连忙抱拳应声。
魏府的人都被东厂集中关在了两处院落里,一处关男人,一处关女子,现在刑部接手起来也方便,只需要把这些人像赶猪一样都赶出来,聚集在一起,然后对着名册一个个地拎出来。
该发配的发配,该发卖的就发卖。
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有的人认命了,听话得很;有的人就哭哭啼啼地,闹个不停。
比如柳映霜。
“你们不能卖我!”
柳映霜被关了六天,也就六天没换过衣裳了,鬓发凌乱,身上散发着一种酸臭的味道,形貌狼狈。
“我姓柳,我不是魏家人。”
“而且,我已经嫁到了潘家,本来就是罪不及出嫁女!”
柳映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昂尖锐,胸膛挺得高高的,趾高气昂。
潘五公子就站在柳映霜身旁,赔笑着拱手求情:“赵大人,小生姓潘,我们是良镇街潘家的人。赵大人可以派人去潘家确认。”
赵汛文神情淡淡地瞥了潘五公子一眼,魏家与潘家的那些荒唐事在京中早就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简直就是一桩笑话。
赵汛文随便招了招手,吩咐一个亲随去潘家报信。
亲随匆匆地去了,赵汛文把柳映霜和潘五公子暂时搁在一边,继续处理其他人。
在一片哭哭啼啼、鸡飞狗跳的喧闹声中,半个时辰一下子就过去了。
潘家来人了。
而且是潘老爷和潘夫人亲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