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胭脂味,差点没把岑一男给呛着。
“咳咳……我说,春风楼今天新来的两位姑娘,怎么没见着?”
岑一男伸出宽大的袍袖,一边掩住鼻息,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
中午时分,就有小厮偷偷给岑一男传递了消息,说是春风楼新来了两位,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美貌姑娘。
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多才多艺,弹唱俱佳,老鸨正准备择日向金主们推荐,却被岑一男提前赶到了。
“岑大少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摇曳着肥胖的身躯,老鸨满脸堆笑的说道。
“叫她们出来,本大少有赏!”
岑一男大手一挥,身后跟班的就立即奉上一锭黄灿灿的金子。
傲慢的资格,必须有雄厚的实力支撑,岑一男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
还没有见到两位美人,就毫不犹豫的扔出真金白银,不枉花花大少之名。
“哎哟,岑大少果然豪爽,老身谢过了。”
老鸨伸出肥厚的手掌,迅敏捷的从跟班手上夺过黄金。
咧嘴一笑,挤压得满脸胭脂纷纷洒落,两只眼睛也眯成一条缝,被胭脂粉平的皱褶,一下子完全显现出来。
黄金到手,掂了掂分量,确认无误后,老鸨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只可惜……这两位姑娘明确说过,卖艺不卖身,岑大少,你看……”
说话的同时,老鸨一边观察着岑一男脸色的变化,一边将黄金揣到怀里,还按了按。
“笑话,到了春风楼,还想竖什么牌坊,无稽之谈!”
黄金已经给了,岑一男自然有了傲慢的本钱,两只眼睛往上翻了翻,鄙夷地说道。
春风楼是标准的烟花之地,探亲唱曲的姑娘不少,偶尔也有装清纯的,说是卖艺不卖身,无非为了吊起金主们的胃口。
只要出得起价钱,那些所谓的艺伎,立马就变成了粉头,乖乖的投入客人们的怀抱。
岑一男混迹于风月场所不是一年两年,自然明白此中猫腻。
待价而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是一些粉头的惯用伎俩,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老鸨的欲擒故纵之计。
“岑大少有所不知,这一次老身没有骗你,这两个丫头,原本是大家闺秀,只不过投亲途中遭窃,一时手头紧巴,不得不暂时委身于春风楼。”
见岑一男不信,老鸨苦着脸,耐心的解释道:
“老身和姑娘们劝说良久,奈何她们死活不松口,我是看她们可怜,才收留……”
老鸨一脸无辜,生怕得罪了岑一男,失去了一棵足以养活整个春风楼的摇钱树。
“废话……不就是价钱高低么,哪有那么多弯弯绕,本大少有的是真金白银!”
不等老鸨说完,岑一男就气咻咻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头,满不在乎的扬了扬手。
“表少爷,多少?”
一旁的跟班小厮,一看岑一男扬手,以为又要付钱,便问了一句。
出手就是一锭黄金,恐怕在整个天罗王国,也只有岑一男这样的花花大少,才能够付得起。
一般情况下,这一锭黄金,差不多能买下春风楼的三成了。
区区两位姑娘,又怎么会价值更多呢?
“多少你个头!不长眼的家伙,一边去!”
岑一男扬手,是在等老鸨开价,并不是真的要付钱。
尽管出门时带了不少,但付出一锭黄金的代价,居然连两位姑娘的面都没有见到,岑一男心里很不痛快。
若是见到美人,看着顺眼,岑一男是不介意一掷万金的。
但是,老鸨的神色,让岑一男觉得,今天不同往日,只怕要大出血,才能如愿以偿。
既然如此,就不能先把自己的底给漏了,否则,一旦老鸨狮子大开口,恐怕岑一男连还价都没有主动了。
“岑大少误会了,不是老身故意为难,实在是……”
老鸨知道,岑一男这几年花在春风楼的钱,自己八辈子都用不完。
这样财大气粗的金主,她没有理由得罪,更何况,还有温特家族这个靠山。
春风楼每年都要给温特家族,上缴一定数量的利润,以求平安赚钱,不会招致祸端。
从这个意义上说,春风楼是倚仗温特家族的庇佑,才能在都城立足。
老鸨不想放过赚钱的机会,见岑一男不痛快,连忙止住话头,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如果岑大少一定要见这两位姑娘,老身豁出去成全一回……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能让你们见上一面,其他的,就要看你们之间的缘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