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小酒馆内,叶青与韩侂胄两人也不讲究,简单的两道小菜,外加两壶酒,两人便坐在那里开始喝了起来。
随着与石烈志等人冲突时的凌厉情绪渐渐从心头散去,一边喝酒一边望着这嘈杂的酒馆周遭的百姓,叶青不由感到心头一阵阵暖暖的。
不知为何,经过今日之事儿,他仿佛感觉自己好像才算是,真正融入到了大宋朝的生活当中,甚至再准确一些来说,他有种仿佛被历史、被扎根基层的大宋接纳的愉悦与舒心的感觉。
就像是做了好人好事儿之后,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莫名的安慰跟欣慰的感觉一样。
即便是随意的扭头,或者是跟韩侂胄交谈之时,两人都能感觉到,周边其他酒客时不时投过来的钦佩,跟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
所以当王伦跟林光巢站在酒馆的门口时,当叶青准备掏钱结账时,曾经被他认为只认钱的南宋商贾,却是一脸恭敬的连连推辞,说什么也不要收叶青跟韩侂胄的酒钱。
酒馆掌柜的在嘴里推辞当中,还会夹杂着一些对叶青今日行为的夸赞跟敬服,说着叶青跟韩侂胄能够光临酒馆,已经是格外的赏光了,岂敢再要他们的酒钱。
王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意犹未尽的韩侂胄跟叶青行礼道别离去之后,这才冲着叶青冷哼道:“叶大人今日可是威风的紧啊,当街逞英雄杀金人,你真当你皇城司无所不能?你肩膀上有几个脑袋让你敢这样放肆、无法无天!”
“汤硕这么快就……。”
“还用汤硕禀奏吗?如此大的阵仗,当街杀死两名金人,弄的金人下来台,围观百姓多大数百人,你以为皇宫不会知晓吗?禁军八十人,皇城司禁卒一百二十三人,哪怕临安城所有人都是瞎子,也知道今日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大事儿!”王伦怒气冲冲的爬上马车,叶青刚要跟着坐进去,便被一脚踹了出来:“坐在车辕上!真想让你跟着马车一路跑进宫里!”
冲旁边的林光巢招招手,待林光巢附耳过来后,叶青刚想要说话,车厢里面的王伦就再次冷哼道:“金人不是傻子,在你喝酒的时候就出发北上了!你以为他会留下来等你玉石俱焚!”
叶青跟林光巢互望一眼,林光巢微不可察的微微点头,而后便看着叶青被王伦带着往皇宫里走去。
“太上皇什么意思?”马车的轱辘声在沉寂中显得很刺耳,叶青抹了一把脸,想了下还是问道。
“不知道,但听到此事儿时是极为震怒,已经摔了好几个茶杯了,前朝的花瓶也被砸碎了两个。”王伦的声音也变得很低沉很凝重。
“以您对太上皇的了解,会……会如何处置我?就地斩了?”叶青一条腿踩在车辕上,右手不自觉的摸向绑在小腿上的野战刀。
“若真是这样,每年的今日,咱家都亲自带酒去看你。但怕没有那么简单……石烈志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也怕你报复他,所以才会急匆匆的离去。”王伦显然也不知道赵构会如此处置叶青。
叶青自嘲着笑了下,懒懒道:“这最起码说明,金人也会怕不是?若是不怕,何必急匆匆的夹着尾巴逃跑呢。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打算杀个回马枪的。”
整个皇宫的气氛好像都显得有些凝重,不过就在路过该是选德殿时,则是从那朱红色的宫墙那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人群喝彩的声音等等。
王伦不等叶青发问,便自顾自说道:“选德殿后乃是芙蓉阁跟凌虚阁,中间有一块儿专门为圣上备的校场,平日里蹴鞠、骑马、射箭等等,圣上都会在那里活动。”
“这大晚上的圣上也不歇着?”叶青望了望不算太高的宫墙,但即便是以他的身材,还是无法看到墙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景象。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太上皇龙颜大怒?”走到万寿桥上时,王伦皱着稀疏的眉毛问道。
叶青一愣,明显能够从王伦凝重的神色之间,感受到一股从未见过的紧张跟凝重,想了想而后笑道:“只要能够活着,怎么处置我,我大概都能承受得来。只要不是像岳飞那般……。”
“不过是逞了一番口舌之利,竟然还想自比岳武穆,你连岳武穆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王伦冷哼一声,便继续向前。
“那不就是了,既然我连岳武穆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太上皇显然就不会杀我,顶多是骂我一顿而已了。再说了,又不是没被骂过。”叶青看似轻松的语气,惹得王伦又是停步回头,于是急忙说道:“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但事已至此,已经被您带到这桥上了,我还能怎么办?我想扭头就往回跑,您倒要愿意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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