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则是毫无防备、恨不得插翅飞向大震关,根本不曾考虑过,他们会在途中遇到宋军,更不会想到,宋军竟然早就是等候多时。
最后一波箭雨落下时,也正是老背嵬军接近夏人最前沿的兵士时,人仰马翻的混乱场景,让野利群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招架,随着四周受箭雨惊吓、受伤的战马开始扬蹄想逃,以及衰落马背的兵士,都来不及喊叫一声,便被自己的战马一蹄踢翻的情形下,整个以野利群为首的夏军,此时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老背嵬军如同一把锋利的腰刀切入豆腐中一样,毫不费力的插入到了混乱的夏人队伍中,瞬间厮杀声、刀枪碰撞声在整个关陇道响起。
鲜血从坚硬的盔甲缝隙中喷涌而出,一颗颗大好的头颅、胳膊开始单独的掉落在地上,神出鬼没的长矛刺穿前胸,透过后心,甚至来不及拔出长矛,另外手里的腰刀,便可以胡乱的用力砍下去,手腕上瞬间就会感到一股温热的鲜血洒在了上面。
眨眼间就陷入被动与慌乱中的野利群,即便是想要组织其他残余,来从背后砍杀已经全部钻入他们队伍中的老背嵬军时,就看见前方又是好几百人的宋军骑兵,杀气腾腾的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无法再去理会已经冲入他们队伍中的第一波宋人,野利群不得不嘶吼着开始强行集结着,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下的有生夏人兵士。
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他们看见宋军,再到察觉到头顶上的箭雨,再到反应过来要抵抗时,只不过是短短瞬间的事情,但对于处于被屠杀中的夏人来说,时间则是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似的那般漫长。
厮杀声、嘶鸣声、惨叫声混织在一起,所以就算是满脸横肉的野利群嗓门儿在大,但在这个时候,能够有效听从他指挥的兵士,几乎是已经没有了。
手里的腰刀隔开一杆闪电一般刺过来的长矛,手腕感到生疼之余,野利群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看着第二波宋人已经与他们交上手,便开始想要骑马越过路边的河沟往回跑去。
只是不等他从混乱的拥挤
中策马挤出来,又是两杆长矛向他刺了过来,挡开一杆长矛,避开另外一杆直指心窝的长矛,面前则是出现了一个面容消瘦的青年人。
“夏人将领野利佑?”叶青双手持矛往前刺问道。
“你是谁……。”野利群还来不及说完话,就感觉喉咙一痛,脖子仿佛被长矛卡住了一般,最后只看见那青年人笑了下,飞快的拔出长矛后,便继续向前追杀着自己的手下。
太阳终于从地平面升起,洒在沉睡了一夜的清冷大山、大河上,也给沉睡中的兰州城带了一丝丝的生机。
随着年龄的增长,热辣公济已经极为的讨厌睡觉,对于他来说,睡觉完全是在浪费他的生命,所以每夜都会在子时过后,他才会从书房走出来,但在卯时,双眼就会不由自主的睁开。
一天不过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对于热辣公济来说,都已经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了,即便是到了兰州后,他依然保持着这样的作息时间。
卯时起来的他,来到书房后,便是开始想象着,今日固关、或者是大震关何时会送来叶青已入关的消息?
而后按照他的推测,昨夜里会在大震关休整一夜,而后于今日一早太阳升起后,便会启程赶往安戎关,等到午时时,基本上叶青就算是真正的进入他热辣公济,亲手为叶青设计的葬身之地了。
“过了午时,老夫也就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了。”热辣公济的嘴角浮现一抹颇有成就的笑容,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后,热辣公济这才不慌不忙的掩去了那得意的笑容,换上了威严气势的表情,沉声让门口的人进来。
“丞相……。”兰州知府神色慌张,拿着一封密信的手,此时微微的颤抖着。
“出何事了?”热辣公济望了一眼书房的窗户,此时一抹淡金色的阳光,终于是洒向了那里。
“固……固关失守了。”兰州知府带着哭腔说道。
“失守?如何个失守,宋人攻过来了?”热辣公济皱眉,顺势伸出胳膊,接过兰州知府递过来的密信,头也不抬的说道:“说下去,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丞相。”兰州知府看着拆信件的热辣公济,颤抖着嘴唇道:“那叶贼竟然主动向固关发起了战争,昨日里全歼我固关千余将士,守将李仁的头颅,被挂在了关门上向我们示威……丞相……。”
喉咙发紧的兰州知府,一边说一边只听见热辣公济手里的信件,因为热辣公济颤抖的双手,而发出轻微的颤抖声,不由的有些紧张的问道。
“叶青……混账!四千人的关营,竟然拦不住区区一个叶青!谁给他的本事,竟然敢主动攻我大夏边关!”热辣公济一把把密信拍在了桌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就连站在对面的兰州知府,身躯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了一下。
“调拨兰州左右大军,立刻前往关陇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我……我一定要让叶青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咳咳咳……。”热辣公济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而后咳嗽了几声后,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
“丞相……。”兰州知府急忙上前扶住,看着胸口剧烈起伏、胡子上翘、脸色涨红的热辣公济,而后余光扫过那被拍在桌面上的信件,那大震关四千余人被屠几个字,瞬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脑海里轰的一声,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叶青他是疯了!老夫……老夫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恨不得喝你血食你肉!我大夏好儿郎,你竟然……你竟然敢一连屠杀我大夏五千兵士!这笔帐老夫一定要让你血债血还!”热辣公济甩开兰州知府安慰他的手臂,再次拿起桌面上的信件,只要看到大震关那四千余人被屠的字眼时,眼前则又是一阵眩晕,跟心头无尽的愤怒与心痛!
随着一阵难熬的沉寂过去,渐渐冷静、平复下来的热辣公济,有些无力的看着书房内的几个夏臣,原本的那封密信,已经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就如同是紧紧的攥住了叶青的喉咙一样。
他很难想明白,叶青为何会突然发疯,为何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发起对固关、大震关的屠杀!
难道说他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要杀他的计划?那么他在兴庆府所作所为,完全是在跟自己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