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青来说,就剩下了脚下的这片疆域,以扬州府为首的淮南东路,一直没有能够在人事上,形成一套自己的防御体系来。
没有任何外部忧患的淮南东路,显然所有的危机都是来自内患,若不是因为萧振在临安府知府的差遣上担任多年,早就在朝堂之上练就了一番心坚似铁的意志,那么在淮南东路这近两年多的时间里,恐怕也早就朝廷被拉拢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萧振熟悉临安的一切行事风格,所以在叶青前往辽国的这段期间,萧振就成了主淮南东路大局的不二人选,虽然如今的淮南东路上,只剩下了一支盱眙军,但也足以能够使得淮南东路一直能够被牢牢的控制在手。
三千种花家军,还距离扬州有几十里地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整个扬州府,随着萧振跟沈牧两人率众出城后迎接,在夜色降临的时候,种花家军便与叶青一同到达了扬州。
看着跟自己相识多年的萧振,叶青笑了笑,而后又看了看其他扬州的官员,沈牧在其中可谓是格外的突兀。
“我还真怕你在京兆府脱不开身,暂时没办法回来,所以就把沈牧从海洲差遣了过来,如今就连徐范的盱眙军,也都驻守在扬州城外,若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在你距离扬州还有几十里地的时候,知道你要回来了。”萧振是感到由衷的高兴,而且整个人也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随着朝廷的种种异动,这些时日里来,萧振在扬州是如坐针毡,一刻不得安心,深怕朝廷在这个时候突然先发制人来硬的。
若是一旦真跟朝廷翻脸,自己丢官丢命都好说,但若是丢了淮南东路,他就是死
也没办法面对叶青。
“你可是一人足当百万军啊,只要你回到了扬州,哪怕扬州没有一兵一卒,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些时日我终于是可以放松一下了,每天都跟脖子上架着一把明亮锋利的刀一样,日子过得是战战兢兢。”萧振停不下来的一边走一边说道。
叶青留下了沈牧跟萧振,贾涉自然是带着种花家军,留下必要的百十来人亲兵后,便是安置种花家军的驻营一事儿。
沈牧叶青也并不陌生,当初在收复北地四路时,他还是沂州知州,而后在自己从济南府回扬州时,因为海洲知州赵秉文的自杀,不得不把沈牧差遣到了海洲。
海洲之所以在叶青心里无比重要,正是因为泼李三一手打造的水军,就一直在海洲驻守,而且随着如今叶青手里越发紧缺官员时,前些时日泼李三就向他举荐过沈牧。
在萧振、沈牧向叶青叙述着如今淮南东路、扬州的形势时,柳轻烟则是飞快的从陶器跟前掠过,直直向后院跑去。
燕倾城此时正抱着那刚一岁的叶小凤,在月苑廊亭内乘凉,旁边的丫鬟挥着手里的扇子,替燕倾城母女两人赶着飞舞不停的蚊蝇。
看着叶小凤的亲娘,完全没有一点儿妇人样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大呼小叫的跑进来,立刻惹来燕倾城的一阵白眼,轻拍了拍怀里被吵到的叶小凤,低声斥道:“大呼小叫,哪还有点儿为人母的样子。”
“叶青回到扬州了!现在在衙署。”柳轻烟看了眼自己亲生的那小人儿,从去年生下来,她就没有怎么抱过,一直都是交给燕倾城来照料。
“前些日子不是来信了吗,值得大呼小叫吗?”燕倾城表面上看似平静,心里此时同样是充满了激动与思念。
这一次不比往常,毕竟叶青在关山差些出事儿的事情,让她们几个女人,可谓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就是连这个家,都差些被毁成孤儿寡母的一家子。
所以即便是在知道了叶青已经相安无事后,她们心里也如同白纯一样,一直都记挂着叶青而彻夜难眠,只是无奈这么大的家业还需要有人来操持,不管是燕倾城还柳轻烟,也无法分身前往长安,最后也就只能是跟派代表似的,让白纯带着红楼前往。
“你不高兴吗?你的夫君回来了,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变样儿没有?”柳轻烟挨着燕倾城坐下,逗了逗怀里就像不是她亲生的叶小凤,看着睡熟的叶小凤那小手,下意识的阻挡着她的逗弄,心情大好的道:“只是这家伙一回来就奔去扬州衙署,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咱们当回事儿,哼,等他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行,你柳轻烟厉害,到时候别让他上你床就是了?不过啊,就怕到时候,某人会巴不得人家爬上你的床吧?”燕倾城拍掉柳轻烟那还要弄醒刚刚睡着的叶小凤那不安分的手,冷笑着说道。
“那你就不想?”柳轻烟看看四下无人,便完全没有一丝外人面前的矜持,对着自己的闺中姐妹反问道。
“我没有你那么脸皮厚。”燕倾城嘴上如是说,但双颊却是悄悄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此刻看起来则是格外的诱惑,让柳轻烟都恨不得凑上去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