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若惊飞的鸿雁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认识我?”叶青再次上下打量着谢道清问道。
“我……我叫谢道清,前日在一品楼有幸见过大叔您一次……。”谢道清双手在袖子里不安的攥着拳头,鼓起勇气说道。
“能不能别喊大叔?”看着正处于大好年华的少女,叶青心头还真有些惆怅,不知不觉,自己都已经快要四十岁了。
“是,大……人。”谢道清急忙改口道。
“你找我什么事儿?”叶青听到小丫头的闺名,不自觉的就向着尼姑的方向思索去,难不成谢渠伯给自己的女儿取这样的名字,是为了让她当尼姑不成?
叶青在前面走,谢道清则是紧紧的跟在后面,转过街角到一条颇为宽敞的街道,虽然不至于像御街那般繁华热闹,人潮涌动,但也同样是商铺林立、应有尽有。
时不时的听着后面小丫头的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说话,时不时抬头看看商铺的匾额,随后叶青一头扎进了一家颇为雅致的茶馆内。
门口的谢道清愣了下,而后看了看茶馆的匾额,犹豫不决的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等她的叶青,最后也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来。
原本便是一个人闲逛着出来,而且还要摆脱是否有人跟踪他,所以在临安闲逛了一个多时辰的叶青,早已经是口渴难耐。
抬头看向在对面坐下的谢道清,不等问话,谢道清便连连摇头道:“我不渴。”
示意伙计上一壶上好的茶后,叶青便在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笑着道:“为何你觉得我能救你父亲?谢深甫为何不来找我,反而让你来找我?”
“因为您的差遣比祖父要大,您……您是朝廷器重的重臣。”谢道清直言不讳的说道,而目光则是时不时的在茶馆里巡视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样子。
叶青不动声色的同样是视线扫过茶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底不由自主的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小丫头,为何进了茶馆后,反而比在外面更加的局促不安了。
“是谢深甫让你来的?”叶青看着伙计离去后,刚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对面的谢道清倒是眼疾手快,第一时间起身拿起茶壶,双手给叶青斟茶。
“是我自己来的,祖父不知情。”谢道清放下茶壶坐下,而后看着叶青端起茶杯在鼻尖嗅着,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叶青放下茶杯,提起茶壶给谢道清倒了一杯,惹得小丫头是一阵手忙脚乱,连忙站起来道谢。
时不时的有朗朗吟诗作赋之声,从茶馆的二楼传出来,随着一首词被吟诵出来,叫好、鼓掌声更是让在楼下的叶青等人,听的是清清楚楚,有种想要上二楼窥探一二的冲动。
看着眼前依旧是有些紧张的小丫头,叶青笑着道:“即便是你祖父亲自前来,我都不会卖他这份情面,何况……前日在一品楼,我就已经用行动告诉谢深甫了,我不会插手此事儿。所以……为何你认为我会帮你?”
“我……。”谢道清的脑子有些发懵,这与她下定决心来找叶青时,自己脑海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她自己的想象中,自己找到叶青后,而后把前因后果一说,叶青就会帮自己去救父亲,而不是像眼前这般,会有这么多……自己没有想到的问题。
“我觉得大叔……大人您是一个好人,您不会见死不救的。”谢道清急忙改口,不过好在对面的大叔好像又不介意了。
“好人不好人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说了算。”叶青看着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继续笑着道:“朝廷都不能分辨出好人、坏人,若是你父亲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又怎么会被刑部抓入大牢呢?或许你可以直接找朝廷,告诉朝廷你父亲是好人呢,刑部抓错人了,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父亲不在刑部大牢了,昨夜里祖父说,不知道父亲跟陈伯伯被关押到哪里了,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奸人所害了。”谢道清的双眸黯淡、眼眶通红,说到最后则是已经低下了头,晶莹的泪珠瞬间开始吧嗒吧嗒的往胸前的衣衫上掉落。
叶青看着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的小丫头,心头不由一阵苦笑,如果眼前的小丫头,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劫走她父亲跟陈傅良的奸人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人不在刑部大牢了?如此一来,你即便是求我,我也没有办法。连你都不知道你父亲是被奸人所害,还是被另行关押到了其他牢里,你让我如何帮你?”叶青端起茶杯轻松的问道。
眼眶溢满了泪水的谢道清,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神情依旧是黯然神伤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祖父也没办法,我只是觉得您能救我父亲,而且那日那个留大人跟祖父也商议着,如今唯有大叔您可以救父亲……。”
谢道清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而后又是一边擦眼泪,一边楚楚可怜的看着叶青,神色之间的哀求之色就算是瞎子都能够看见。
叶青已经无力去纠结小丫头嘴里一直改不过来对他大叔的称呼,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向窗外,不去看哭的可怜兮兮的谢道清,而当他刚要回过头来时,却听见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清儿?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个人欺负你了?”
叶青急忙转头,只见不知何时,在自己的桌边,站着两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儒雅书生,一个满脸关切的看着谢道清,一个则是愤愤的看着自己,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那个弄哭小丫头的罪魁祸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