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定在三日后出发,陈果儿将银两全部装箱,外面用粮草掩盖,不知道的只当是押运粮草到军中。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到,清晨,赵九换上了甲胄,甲胄上的划痕带着凌厉杀意,隐隐间有血腥气扑鼻,仿佛能看到昔日战场上的血雨漫天,刀兵相见。
穿上了甲胄的赵九不见了平日着常服的清冷俊逸,也没了穿朝服时候的凌厉气势,有的只是征战与杀伐。
转头看了眼榻上睡的正香的陈果儿,赵九眉宇间的凌厉缓和下来,抬手轻抚过她的眉眼,又抚过她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而微勾起的嘴角。
“好生在府中待为夫归来,你我再不相离。”言罢俯身在她扬起的嘴角上轻吻了吻,耳边听着外面六子低低的催他启程的声音,赵九蓦地站起,转身,再不迟疑的大步离去……
府门外,一队将士肃然而立,六郎等人都打扮成普通官兵的模样,身旁是一列列的马车,上面装着用粮草盖着的一箱箱真金白银。
早在三日前这些募捐的东西到位的时候,因着并不都是银子,其中金元宝和珠宝房地契什么的也有,陈果儿为了方便才将这些全部都换成了银子和铜钱。
门口的这些除了赵九的近侍之外,其余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看似雷霆万钧,实则却悄无声息,这才是真正的赵家军的军容,哪怕只有区区一两百人也尽显其威。
六郎站在人群中,心中雀跃的同时又有些他自己个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他本是军伍中人,最羡慕的也是军中的恣意洒脱,纵横沙场。
眼下九爷回来了,要攻打金国,他作为将领理当上阵杀敌,可心里总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今日离开将军府就有什么事不一样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明白,直到一晃眼间见到垂花门处一道纤细的身影,顷刻间心中空落落的那部分就被填满了,暖融融的,仿佛从未有过的熨帖。
他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等到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只见一角衣裙闪过,伊人无踪,心里被填满的部分又空落了起来。
六郎紧皱着眉峰,嘴唇紧抿,怔怔的看着那里出神。
身旁的马武睇了他一眼,满脸的狐疑,这家伙是怎么了?
最近的马武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夫人答应了把灵犀许配给他,只等着战事结束就让他们成亲,九爷还给了他一处宅子,往后他就有自己个的家了。
这会看着六郎傻呆呆的样子,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小子思、春了?”
不然咋一副痴像?
傻乎乎的张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六郎一惊,脸上带着被戳中心事的恼火,狠狠瞪了他一眼,“闭上你那张臭嘴。”
话说的挺狠,然而目光却总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往垂花门的方向瞄,眼里闪过纠结、挣扎,最后变成了坚定……
垂花门侧,赵玉婵手抚着心脏处,感受着掌心处砰砰的狂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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