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从营帐外进来:“夫人。”
李明楼问:“出扬州城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尚?”
包包想了想摇头:“没看到。”但他知道李明楼说的是什么,肃容问,“夫人,是不是那个妖言惑众的一直没抓到的和尚?他又出现了吗?我这就传令六大人.....”
李明楼摆手:“不用。”
以前她听元吉和宋观察使说过这件事,认为只是叛军的把戏,这个乱世到处都在妖言惑众,她能被宣扬为仙人在世,自然也有人要诋毁她。
但现在看来,这个和尚不一般,是冲她来的,还是不要让中六等兵士民众们冒险了。
包包见李明楼不说话,迟疑一下轻声道:“夫人,吃点东西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李明楼点点头道声好,包包大喜招呼外边等候的两个兵将饭菜送进来。
李明楼迟疑一下,慢慢的摘下兜帽解开斗篷,屋子里有灯光,营帐被掀开外边有火光,她露出的脸和肌肤没有皮开肉绽腐烂,只有些隐隐的疼,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她未褪去的幻觉。
幻觉里刀山火海在眼前,她还迈步走过去,既然她现在还活着,就要吃饭。
李明楼低下头大口喝汤吃饼。
......
......
在冬日深夜荒野里,木和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篝火也没有热汤菜,木杖摆在身边,断裂成两半。
他闭着眼,北风凌冽中,头上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他的身子在颤抖,就像有怪物在他身体里乱闯,直到闯到胸口,咽喉......
木和尚张开口,吐出一口浓黑的血,剧烈的咳嗽。
他睁开眼抬头看天,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月光星河。
聚集在那个女人身边违逆天道而生的人太多了,那些本该是鬼的人涌涌而至,鬼气森森竟然让他的金光退避幻境崩溃.....功亏一篑。
木和尚披夜色端坐。
“鬼气遮天。”他用手擦嘴角的血,沙哑道,“日月无光。”
......
......
北地的荒野里,马蹄震破夜色,火把然然,大地震动,兵马恍若长龙蜿蜒,吞天吞月。
“我不明白。”王力追上中军阵中的武鸦儿,愤怒的喊道,“我们为什么去打史朝?”
明明说好去打京城,怎么突然北上了?
“因为可以和梁老大人前后夹击,史朝打的容易。”武鸦儿大声道。
王力呸了声:“我们和梁老大人前后夹击?那史朝也可以和安康山前后夹击我们!那就成我们被打的容易了!”
武鸦儿道:“我们就是要打安康山,他来了正好。”
王力发出一声大叫:“这样我们会被他打死的!”
武鸦儿也一声大叫,在夜色里如夜枭鸣叫。
“谁打死谁可不一定!”
“他敢来打我,我就敢打死他!”
......
......
日升日落,寒风在大地上吹来吹去,大地上到处奔跑着兵马,踏碎了二月的春风,麟州不见半点春意。
自从剑南道兵马驻扎麟州后,皇帝再也没有去过军营,安坐在皇宫大殿内,没有悲喜焦忧,沉稳的面对一切磨难,直到这一日信兵疾奔报来消息。
“陛下,武鸦儿武都督与史朝大战。”
皇帝在龙椅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旋即又了然:“武都督是要收复整个北地啊,不错不错。”
北地收复了,虽然对麟州没有什么用,但到底是好事嘛,恭喜武都督,坐稳北地了。
信兵抬起头,喘口气将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安康山亲率大军,出京袭击武都督了。”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天啊!安康山,出京了!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