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儿几个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冤冤相报不是好办法,但史莺莺就要赌这口气,她要让谢靖宇知道,她不是颗软肺子,要烧大家一起烧,谁怕谁啊!
她还有一个目的,既然谢靖宇身上有那么多嫌疑,不如把事情闹大,事情一闹大,有些秘密想藏也藏不住了。
对于史莺莺的提议,阿夏觉得不妥,柱子犹豫,只有金钏儿最支持,她不是练家子,但西北的姑娘生来就彪悍,从来不怕祸事。睡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起来,吃了饭,在腰上别了四把匕首,以防万一。
阿夏和柱子虽然不大赞同,但夫人要做的事,谁也劝不了,自然只能跟着去。
借着夜色,他们躲在墙边,等敲更的更夫走远了,阿夏要去点火,被史莺莺制止,她要亲手放这把火,她让金钏儿和阿夏一前一后望风,柱子把抱来的干草堆在谢府的大门边,她拿出火折子点燃,看着火势渐渐起来,攀上了院门,她们在暗处静静等了一会,很快听到谢府守夜的小厮惊呼起来,“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看目的达成,史莺莺几个借着夜色悄悄遁走。
史莺莺知道这把火很快会被扑灭,最多把院门给烧了,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要烧死谢靖宇,再恨谢请宇,她也不会那样做,她只是用这个举动告诉谢靖宇,她史莺莺不是好惹的,更不会怕谁!
谢靖宇在睡梦中被吵醒,听说大门那边着火,心里一惊,一下就想到了史莺莺,不用说,这把火肯定是她放的。
他气得脸色发青,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丫环给他穿衣,他嫌她手脚慢,一个巴掌扇到地上,就这么衣冠不整的走了出去。
大门那边乱在一团,奴才们在近处的井里打水,一桶一桶提去扑火,黑暗中,无数的影子来来往往,偶尔撞到这个,踩到那个,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管家听到了大声喝斥,“都时侯了,还有心斗嘴,赶紧的,快快快,把火势压住,上了房就遭了。”
喝完,看到谢靖宇过来,立刻躲着身子跑过去,“老爷,把您惊着了。已经扑得差不多了,只烧着了院门。”
谢靖宇看着门上还有零星未熄的火苗,伸手拿过一个奴才的水桶,往门上一浇,小火苗灭了,但水也溅湿了他的袍子和鞋面,风一吹,冷嗖嗖的。
等门上的火彻底扑灭,他让人把门弄开,两块烧得焦黑的木门一开,飞进来一堆草灰,首当其冲的几个人被草灰扑面,迷了眼睛,谢靖宇是带头往外走的那个,正要开口说话,结果草灰一扑,不但迷了眼,嘴巴里也有,气得他立刻转过身子,低头使劲呸了几口。
管家又在边上吼:“没看到老爷迷眼睛了么,快搓了帕子来!”
丫环唯唯诺诺的应着,不敢耽误,拿了帕子直接在水桶里打湿,给谢靖宇擦眼睛。
谢靖宇把眼睛和脸都擦了擦,才走出去,看到台阶上还留着少许没有被风吹走的草灰。
他阴沉着脸,狠咬了一下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史莺莺,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