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蓝霁华来说,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尉迟不易回来算是一桩,仅管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继续杀他。
他没有派人跟着她,就象他对康岩龙说的那样,深宫难耐,没必要拉着尉迟不易一起在这里受罪,她要走便走吧,日沉西山的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她走了。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也让他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惆怅,有点……舍不得。这年头,特别在这深宫里,要想碰到一个有意思的人,简直太难了!
所以她回来,他是真的高兴,看着她慢慢爬到床上来,他的心都有些乱了,他不在乎她的行刺,反正她又杀不了他。只要她愿意留下来,她想怎么着都行,权当是陪着她玩。当然,她也是在陪他,陪他在这寂寥的深宫里打发时间。
尉迟不易回到自己的屋子,哀嚎了一声,倒头就睡,每次她受到惊吓或打击,总是能睡得特别快。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侯,尉迟不易睁着惺忪的眼睛,呆滞的看着账顶,虽然这一觉睡得挺沉,但不代表她忘了昨晚的事,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昨晚她又失手了。明明她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南原狗怎么会惊醒呢,真是个谜!
她低落的情绪一般不会维持太久,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那两颗钱蝎子还在,她还有机会。
只是要怎么下毒,又让她愁眉不展了。
蓝霁华那狗贼很机警,味觉嗅觉都很灵,前几次都让他识破了,这一次,她一定一定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起了床,穿好衣裳出门,主殿里,蓝霁华并不在,她站在廊上眺望远处,早晨的空气很新鲜,她深吸了几口气,想出去散散步。
昨晚摸进来的时侯,怕人发现她的鞋,给藏在柱子后头,现在却整齐的摆在墙边。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蓝霁华是真的没把她的行刺当回事。
尉迟不易有些伤自尊,赌气似的把脚踩进鞋子里,趿着下了地,穿鞋踩草地,软绵绵的,那滋味可比光脚舒服多了,一路悠闲的逛着,看看艳丽的花草,有孔雀在她身边走来走去,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
走到一片竹林,枝杆绿得通透,竹叶翠得象翡翠,十分赏心悦目,她顺着小径走进去,走了没多远,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很警觉,立刻闪在一簇竹子后面偷听。
“皇上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大早就在练剑。”
“是啊,看到我还笑呢。”
“大概是因为那个尉迟不易回来了吧。”
“皇上好象对那个尉迟不易高看一眼呢。”
“可不是嘛,不但让他住在侧殿,还一同吃饭呢。”
“哎,我跟你们说,别往外传啊,”说话的人声音低下去,但不易仍能听到一些:“皇上不愿意娶亲,后宫一直空着,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皇上不喜欢女人。”
“啊!”
有人低低的惊呼出声,“所以,皇上是喜欢尉迟不易吗?他除了脸上白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或许皇上就是喜欢他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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