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的商号开仓布粥。
史莺莺接到信,知道小皇帝终于向史家商号伸手了,但这是天灾,闺女开了口,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理,把事情吩咐下去,史家商号的人办事效率极高,短短几天,灾民就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安置,上临安城来的灾民明显少了,飞往墨容麟案头关于救灾奏折也少了些。
墨容麟暗暗松了一口气,眉间舒展了不少。他坐在书房里凝神,半响,从案台最底下抽出那个小黑本,翻到最末一页,把这次史芃芃的功劳记下来,他是个赏法分明的人,功与过都会如实记录下来,以过处罚,论功行赏,一样都不会缺。
接下来的日子,史芃芃总会冒出一些关于赈灾救灾的奇思妙想,跑去与他商量,准确的说是与贾澜清商量,两个人坐在一块,喝着茶,聊着那些办法的可行性,商量好了,便一齐抬头看着他,等皇帝拍板。
他们商量的时侯,他多半是不掺与的,但会竖起耳朵听,心里默默的认同,等他们望向他的时侯,他便故作深沉的思考良久,余光里,史芃芃总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盼期的等着,像一个等着受夸赞的小姑娘,让他不忍心拒绝,当然,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们的建议合情合理。
有时侯,他觉得有些奇怪,东越的祖制是后宫的女人不得参与朝政,可这段时间,史芃芃频频为了赈灾救灾的事跑来大谈阔论,他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是因为用了她的钱,心里有点底气不足,也就随她去了。
慢慢的,她来得少了,他还有些不习惯,就像一个经常问政的大臣突然称病告假,让他觉得书房里少了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问贾澜清,“皇后这几日为何不来了?”
贾澜清笑道:“皇上,现在外头的局面已经稳定,皇后娘娘建议的那些法子都已经实施,娘娘自然就不用来了。”
墨容麟嗯了一声,没说话。
贾澜清打趣道:“可是娘娘不来,皇上有些不习惯了?”
墨容麟淡淡瞟他一眼,“朕有什么不习惯的,她不在这里,少了些聒噪,倒是安静了。”
“皇上知道因为娘娘的提议,这次赈灾少花了多少银子么?”
“多少?”
“整整五万两,”贾澜清高兴的伸出一个巴掌,说,“娘娘是个干实事的人,心细如发,臣没想到的事情,娘娘都想到了,这一次的事让臣对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事办得好,钱还花得少,若是皇上把事情交给户部和工部的大人们去做,臣估计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够。”
墨容麟心里有点小得意,能被贾澜清夸赞的人可不多,论精明明干,还真没什么人比得过史芃芃。
说来也奇怪,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史芃芃的精明能干,可当这份精明能干用到他这里的时侯,感觉立马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沾沾自喜的,引以为豪的美滋滋的感觉。听到贾澜清夸史芃芃,真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贾澜清有些好笑,皇帝大概自己都没发觉,他坐在那里已经扬了半天的唇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