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的是个心意,并不在乎价值。”顾文茵笑了说道:“我只是觉着这梅花簪适合小满才买下送她的,并不是因为它贵重。日后我出嫁,小满便是绣个帕子给我,我也欢喜的。”
冯氏看着顾文茵的目光变了变,末了,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拍着她,“我怎么就生不出你这么个伶俐的丫头呢!”
“哎呀,婶子你早说啊,早说你和我娘换换。”顾文茵嘻嘻笑着说道:“我娘天天说我是来跟她讨债的,羡慕你有小满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小满的姑姑桃花正带着几个女眷从外面进来,听了顾文茵的话,当即打趣着说道:“文茵,你娘真的嫌你吗?那我去和你娘说,把你给我,我不嫌。”
“我们也不嫌的!”几个女眷跟着说道。
屋里顿时笑声一片。
稍后,冯陈氏替小满上好梳,又拿起黄杨木的梳子,替她梳头,一边梳一边说着:“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
随着嘴边吉利话说完,手上梳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镜子里的小满,梳着一个妇人才能梳的凌虚髻,因为所有的头发都被高高挽起,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还有修长白皙的脖颈,瞬间感觉像换了个人一样。
冯陈氏挑了朵大红的绢花别在发髻正中,又拿了那枚梅花簪斜斜插在发髻边,前一刻还略显单薄的脸,顿时光彩照人起来。
“好漂亮啊!”
小满的几个表姐妹在一边发出惊呼声。
“新娘子啊,当然是最漂亮的了啊!”顾文茵笑着说道。
小满羞红了脸,对着镜子摸上发髻间的那只金簪,轻声说道:“多亏了你这只梅花簪。”
“什么啊!”顾文茵不赞同的说道:“明明是你人长得好,梅花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一边的冯陈氏才要开口,外面却突然响起几个半大小子的声音。
“来了,迎亲的轿子来了!”
冯陈氏连忙拿起一侧的喜帕,“小满,我们把喜帕戴上。”
顾文茵却是抢上前,从袖笼里掏了两个又红又大的奈果塞到小满手里。
“文茵,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啊?”小满不解的问道。
“路上吃啊!”顾文茵说道:“到县城要走大半天,你什么东西都没吃,还不得饿坏了?你把它蒇在身上,饿了就拿出来吃。”
小满:“……”
她不敢吃啊!
这一咬,把嘴上的唇脂给弄掉了,怎么办?
可是,这么两个又红又大飘着淡淡清香的奈果实在是叫她喜欢的很,哪怕不吃,放在鼻子下面闻闻也是很解馋的呢!
“莽爷爷,莽爷爷,花轿已经到大樟树下了!”
冯陈氏不敢再耽搁,连忙将手里的喜帕盖在了小满的头上,“小满,这喜帕自己可不能摘掉啊,记住。”
小满在喜帕下点头。
下一刻,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锣鼓齐鸣的声音,爆竹杂着鼓乐声,顾文茵只觉得耳朵都要聋了。
一片嘈杂喧嚣里,穿着大红喜服,五官方正清秀的黄荣贵走了上来。
冯陈氏扶起了小满,“该拜别父母上花轿了。”
小满被冯陈氏和她舅母扶着走了出去,跪在摆好的蒲团上拜别父母。
老涂氏和冯氏一瞬红了眼眶,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小满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嘱咐道:“满儿,好好的啊……”
顾文茵下意识的便朝人群后的元氏看去。
有一日,她出嫁了,元氏又该是怎样的万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