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宜来说,她能想象猪狗不如的日子就是被肖新露囚禁的那一年,更多的是对人心、对失去自由的认识。
对于一个“穷”字,其实她自小到大都认识得很浅薄。
她不知道一个孩子为了活下去要靠喝天雨,靠吃垃圾,靠骗别人家小孩的零食……这是她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她的速度更慢了。
姜祈星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所以他的故事很短,很快就到了结尾。“后来,十四岁那年,寒哥的妈妈被害死了,我父母为保护她也死了,我从烂水泥里把只剩下一口气的寒哥扒了出来。”姜祈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声音压抑极了,“生死
街上都以为我们两家人死光了,却不想我们两人逃出生天。”
被害死。
所以,应寒年一直要做的事……就是复仇?
林宜惊住,停下脚步,是牧氏家族么?牧氏家族中非龙即凤,个个都是荣华富贵的人上人,谁会和一个卖身为营的舞女过不去?
她慢慢转过身,回头看向姜祈星。
姜祈星也停在那里,影子投在地上斜长,一双单凤眼睨向她,“林小姐,这段仇之于我,之于寒哥都是一辈子不可能放下的。”
“……”
“我是这么想的,寒哥也这么想,可自从你出现后,寒哥就变了。”
“……”
林宜站直了身体,风吹过她清丽的面庞,睫毛颤动。“你一个电话,寒哥不管在忙什么都要停下来;你要见他,寒哥半夜下暴雨都会从外地赶回来;你要他教,他就倾其所能;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寒哥却不顾去帝城的好机
会,拼着伤势加重都要救你。”姜祈星向来是沉默寡言的,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说这么多的话,“就连这次寒哥信了你打掉他的孩子,他对你恨之入骨,可从你家公司出来的时候,他却让我看着流言动向,
不准流言传得满城飞。”
“……”
林宜眼神震动,原来,流言被扼制得只在小部分人之间流传,还有应寒年的手笔。
“这一次,我以为寒哥终于能心无挂碍地去帝城?可结果,他人都到登机口却回头看到警方新闻,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跑去救你了。”
“……”
警方在发现她被肖新露挟持以后,就通过各种渠道发布紧急新闻。
姜祈星站在那里,眼中黯淡,“两次,寒哥整整两次为你放弃去帝城,每次救你,他都要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寒哥不断受伤。
林宜听着他的话,心口像被刺了一记,钻心地痛,她看向他,“又如何呢?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和应寒年闹个怨怼收场?”
应寒年虽然救了她,但仍恨着她。
否则不会一救下她就走了,再也没露过面。
闻言,姜祈星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坚定而锐利起来,“在我眼里,寒哥一直是无坚不摧的人,我没想过有一天寒哥也会有软肋,而那个人就是你。”
“……”
听到这里,林宜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姜祈星的背叛,明白他今天是刻意等她,向她讲出这一番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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