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高在上的老爷子。
林宜推着他走出客厅,走上甲板。应寒年带着人已经站在甲板上,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身形修长,脸上的精神不是太好,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目光直接地落在她的身上,却没了之前的掠夺感,眸
色黯得厉害。
“走了。”
他低沉地开口,率先往下走去。
林宜推着牧子良往前,还没下游艇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憾到了。
她去过贫困山区,那里的孩子过着穷苦日子,但即便这样,衣服旧一些坏一些,勉强都是能穿暖的,只是学习方面艰苦落后一些。但眼前的破旧码头上此刻聚了很多人,有大人有小孩,天气还不到热的时候,他们却是个个穿得单薄破烂,什么人种都有,他们全部新奇地望着巨大的游艇,嘴里念叨着
什么,有皮肤黝黑的男人从地上捡起半截烟头放在嘴里拼命地吸着,有穿着脏西装的男人站在码头上在一个女人身上揩油,女人明显厌恶还堆着笑脸。
再往外望去,视线里能见到的房子都是又矮又破的,几乎看不到一处高楼。
有些地方没有亲自去过,永远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落后。
这里就是应寒年和应咏希呆了十五年的地方。
林宜站在游艇上好久都没有恍过神来,有那么一秒,她不想下去了,不想看到更多的东西……
应寒年已经站到码头上,回眸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宜垂眸,和旁边的女佣一齐推着牧子良下去,牧子良显然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差的地方,不仅仅是穷,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一种对生活的呆滞和茫然。
他们落后,从生活到精神,从个人到大环境。
他们一行人就像异类,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往码头上走去,林宜身旁的女佣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林小姐,这是什么地方啊?我好怕。”
这些人的眼神都太不友善了。
“别怕。”
林宜伸手拍拍她,安慰着她。
女佣还是一脸恐怕,伸手去摸脖子上的一颗暖玉坠饰,却因为太紧张,坠饰被她生生地扯落下来,掉落在地上。
坠饰是圆形的,沿着码头的坡度往前滚去。
应寒年见状目色一深,想阻止来不及,林宜已经往前走去,弯腰去捡坠饰,身上长至脚裸的长裙随风扬着。
一个脖子上挂着箱子的小男孩突然朝林宜奔跑过来,一只脏得像是从泥坑里拿出来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箱子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
“……”
林宜弯腰看着他,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是用大人衣服改的,很不合身,又大又薄,还划了好几个口子。
在他一堆呱啦呱啦的话中,林宜隐约明白他是要她买他箱子里的香水。
这种香水上面刻着一些读不通的英文,被他用红绳子紧紧绑在箱子里,一看就是些假货。
卖假货。
她记得,应寒年说过他也卖过香水,他那时也像这个孩子一样么?林宜还没想到和孩子沟通的方式,应寒年便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一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抬起腿就朝男孩一脚踹过去,眼神冷冽邪佞,“骗人骗到我头上来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