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病一好,他来不及想多少,父亲就开始挑明了态度,要全心栽培他,并为他指定联姻。
野心勃勃的他自然一口气答应,联姻,换身边的人,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成为牧家最耀眼的一位。
那一年真的太忙,忙到忘了一两个女人也正常,可是,他怎么可能忘掉一个能模仿他笔迹的女人……
牧华弘胸闷气燥,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继续喝下去,醉意袭来,他倒在沙发上缓缓睡去,手垂在一旁,酒杯从他手中掉落,摔一地的碎片,声音清脆,却没能唤醒他。
他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的书桌还是当年那张母亲为他选的黑胡桃木书桌,上面的纹路隐隐绰绰。
他见到一只白皙的柔荑,肤若凝脂,手指又细又长,指甲有些长,却修得干干净净,指尖泛着透明,她握起一支笔,手指拨动间像跳着一支舞。
他上前将那只手连同笔一起握住,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梦境是模糊的。
他盯着那张白纸看了很久,只看到他握着那只手在写,却看不清写了什么。
好久,他才终于看清纸上的两个字——
华、弘。
“……”
牧华弘一下子惊醒过来,从沙发上直直坐起来,脸色惨白,身上冷汗淋漓。
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
牧华弘拿起手机,是从医院打过来的。
按了按眉心,牧华弘的醉意消散不少,他抓起一旁的西装站起来往外走去。
赶到医院,牧华弘从车上下来,见到穿着便服在四处走动的保镖,眉头拧起来,继续抬步往里走去。
踏进病房,里边灯火通明,照得跟白天似的。一旁的沙发上,汪甜甜和牧羡泉两人裹在一条毯子里,已经睡着了,一旁偌大的病床上,面容苍老的顾若坐着,手上还滴着输液,形容一天比一天消瘦,再不复从前的干
练。
牧华弘在她床边坐下来,“现在医院全是应寒年的人,你不能‘醒’得太频繁。”
顾若的身体从被牧羡枫灌药后就变得不好了,在喝完他下的药后,就更是难于挪动,只能枯躺一张病床上,每天用无数的药治着,吊着一条命。
偶尔,她也能勉强坐起来。
但也只是勉强。
顾若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不禁嘲讽地道,“你这又是从哪个模特、小明星那里过来的?”
说话都透着虚弱。
牧华弘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让我来就想说这些的话,就没意思了。”
说着,他站起来便要走。顾若瞪向他,目光掠及之处是斜侧方的一面落地镜,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牧华弘人至中年,却依然显露英俊,身材不走样,精神很好,眼神犀利,而她却已经是头发显
白,皱纹不断地生出来,一天天快速衰老。
一对比,她根本不像他的妻子,倒像是他妈一样。顾若忽然抬起抓起一旁的杯子,用尽力气朝镜子砸过去,但就算她调动所有的气力,杯子也只砸到床尾的位置,甚至没能落地,儿子儿媳也没有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