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氏下了封口令,周家人自然打听不出什么。周家跟随周琼华来京的下人们所说的“实情”,却让周家母子实难相信。
当晚,李奚然将周琼华在京中做下的事,挑着能讲的跟周镇齐讲了一遍。周镇齐仍旧不敢相信,“姑父,我妹妹最怕蛇虫鼠蚁,怎么会养蝎子害人!”
李奚然也叹息一声,“此事,本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那毒蝎子从琼华袖中掉出来,她又亲口承认,本相也实难相信。”
周镇齐与李奚然在房中谈了半个时辰,再出来时心情已然平复。
第三日,周家人便带着周琼华的尸体返乡了。至于他们商定了什么,小暖很快就知晓了:周琼华的兄长周镇齐因“政绩突出”,调入京中礼部任职;周琼华的妹妹周琼莛顶替周琼华的名额,入易王府为易王侍妾。
这种事在大周也算寻常,但小暖却觉得异常膈应。秦氏叹道,“公侯世卿人家的儿女,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不是事事顺心的。他们也有他们必须尽的责任。男儿要撑起门户,让家族不衰;女儿也要通过联姻,助家族昌盛。”
小暖顿了顿,“这又是李老夫人跟您说的?”
秦氏摇头,继续道,“这是益霁候夫人说的,通过联姻,京中望族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些人与读书出身的两袖清风的文官、靠军功起家的武将,形成三股水火不容的势力,各不相让。”
小草立刻道,“益霁候是靠军功封侯,李伯伯靠父荫入职,右相靠读书起家,所以他们仨水火不容。”
小暖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也不只是水火不容那么简单,在一定情况下他们会合作,但为了一些事情他们也会斗得你死我活,这跟咱们做生意一个道理。”
小草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姐姐,我约了安歌一起品诗,你去不去?”
品诗?还不如看账本有趣呢。小暖立刻摇头,“你们去玩吧。”
秦氏看着闺女蹦蹦跳跳地样子,低声道,“她这模样,应该是把圆通放下了吧。”
“希望如此。”小暖答道,今早三爷还问她,圆通能不能在近期回来。
小暖答说不能,却不知三爷为何问起圆通,莫非是贺青那边又有动静了?
从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出来,三爷邀了易王去天章阁吃茶。易王如今担着兵部的差事,此事正值秋收缴粮之时,催缴军粮的担子极重,他也忙得脚不沾地的。
不过三弟请他吃茶,定不是只吃茶这么简单,他也就跟着来了。
天章阁乃是重地,二楼无太监值守,说话最是方便。三爷低声与二哥道,“二哥查宫中害得皇祖母受伤的黑影,可有下落?”
“毫无进展,莫非三弟得了什么消息?”易王不知三弟为何提起此事。皇祖母受伤已有一个多月,害她受伤的黑影却查不出丝毫头绪。连易王都不得不相信,那个黑影是皇祖母眼花,或者是哪个宫里的猫儿跑进了慈宁宫,惊扰了皇祖母。
三爷倾耳细听,确认无人后才又低声道,“虽无证据,但我觉得那道黑影,应是柴严亭那边的高手。”
三爷未提金竭的名字,只是讲了他打听到柴严亭那边有个武功出神入化的高手,且个子矮小等等,“二哥试想,若这黑影真是柴严亭的人,他为何入慈宁宫?”
易王与三爷对视良久,脑中闪现无数可能,声音低不可闻,“谣言中的先皇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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