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内城,度通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身后。
待到城门下五十步,智真仰头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冒充老衲的徒儿圆通,坏我佛家清誉?”
冒充的?!众将士抬头看向黄罗伞下,“遮遮掩掩地干什么,真龙天子还不敢见人吗?把脸露出来!”
贺蓝安抚道,“万岁莫怕,你师父是没看清你的脸,你探头让他认认。”
假圆通怎么可能不怕,爷爷说过,定北军都想要他的命,如果他露出脑袋去有神射手射冷箭怎么办?
同来的柴严昌冷哼道,“就这点胆量,还当什么天子!”还不如他当呢!
这熊孩子,跟他祖父贺青一样胆小怕事!贺蓝的脸沉了下来,“圣上,探身。”
假圆通自小就惧怕这位祖父,连忙将头探了出去,大声喊道,“师父您看,是徒儿圆通呀!”
他的确贴了张圆通的脸,但声音、神情与圆通完全不同,智真师徒见了他全无一点熟悉感。度通皱眉,“哪来的魑魅魍魉也敢冒充我师弟?我师弟比你长得可爱多了!”
智真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既然口口声声自称为老衲的弟子,那老衲便考教施主佛家人人可诵的《地藏经》。经书十三卷‘尔时世尊,而说偈言’的偈言为何?”
假圆通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这两年他被祖父逼迫着背了无数经书,《地藏经》那么长,他哪知道这老和尚说的偈言是什么啊!
度通高声道,“这位施主既然敢冒充我师弟,竟然连《地藏经》都不背熟么?也罢,小僧给您起个头。‘尔时世尊,而说偈言:现在未来天人众,吾今殷勤付嘱汝……’后边是什么?”
见圆通还答不上来,莫说定北军便是黑山将士都生疑了。柴严昌肃穆,低声质问贺蓝,“圆通自幼在佛门长大,日日诵经,怎么可能不会?他究竟是谁?”
贺蓝暗骂一声无用,高声道,“我主圆通已离开佛门三载,如今学的是治国之道,与……”
”现在未来天人众,吾今殷勤付嘱汝,以大神通方便度,勿令堕在诸恶趣。”随着清脆的诵经声,大声喊着,“师父,师兄,圆通在这儿呢!”
万众瞩目之中,只一个身穿土黄僧袍的光头小和尚骑马飞奔而来,边飞奔还在边流利背诵《地藏经》。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小和尚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
“这才是佛家的圆通。”三爷没想到圆通来的如此之巧。
智真和度通见到圆通,双目含泪奔了过去。
“徒儿!”
“师弟!”
“师父!师兄!”
城下师徒相见催人泪下,城上的黑山将士低头看这仨反光的脑袋,再抬头看他们的和尚天子,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萧擎大怒,“贺蓝老匹夫,这个假圆通是何人?”
“贺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人假扮圆通欺瞒天下,他是何人?”柴严昌也怒道。
城上一片大乱。贺蓝护着假圆通,被逼的上半身露出城墙。三爷立刻发箭,三支铁箭带着风声飞向贺蓝。
看守乌羽的四侍卫中立刻有两人飞奔去救贺蓝,一直站在萧擎身后的老将萧佐,忽然出手攻击看守乌羽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