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别催了,兴许有别的事情牵绊住了。”我摆摆手,指着他脑袋上的头盔道:“咋地,你这帽子是特么租来的啊,还舍不得摘呢。”
“呃。。”刘洋干笑两声,拍了拍摩托头盔道:“戴习惯了,我不热。”
“不热个得儿,汗珠子顺脖往下淌。”我站起来,硬拽他脑袋上头盔。
“真不热朗哥。”刘洋忙不迭的挥动胳膊挣扎。
推搡中,他脑袋上的头盔被我一下子揭了下来,瞅着他半长不长的寸头,我立时间皱紧眉头:“白头发咋这么多呢?”
他整个脑袋遍布灰色的发茬,猛地一瞅简直是个小老头,靠近额头的地方还有几条很扎眼的疤痢,像是刀伤。
刘洋迟疑几秒钟,扒拉两下脑袋,朝我嘿嘿一笑:“现在不是流行奶奶灰嘛,我刻意染的,你还不知道你洋弟,就喜欢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你特么跟我岁数一样,怎么一下子沧桑这么多!”我拧着眉头道:“是不是缺钱了?”
“跟钱儿没关系,从一个圈子步入另外一个圈子,总是需要一点过程和时间嘛,从小到大我甜惯了,冷不丁苦一点,头发有点不适应。”刘洋眨巴两下眼睛道:“还好,我挺过来啦,朗哥,咱喝酒吧。”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没进门口,就听见我洋总高谈阔论,叔,洋洋是不是有跟你吹牛,说这月跑外卖赚了一万多啊。”
我和刘洋同时循着声音扭过去脑袋,看到一个身着白色确凉衬衫的青年拎着几盒礼品笑呵呵的走进来。
青年的鼻梁上架副黑框眼镜,衬衫是扎在裤子里的,故意露出皮带头,身材稍微有些发福,但五官轮廓很清晰,正是许久未见的阿义,汤楷义。
阿义也下意识的朝我们的方向望过来,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时候,他当即瞪圆眼睛,快步奔了过来,同时嘴唇颤抖的出声:“朗。。朗哥,你啥时候回。。回来的。”
“我。。我刚回来。”我模仿着他的口吻,招招手道:“见着我紧张个鸡毛,过来坐吧,刚刚我和洋洋还在说你呢,你小子生活待遇不错嘛,小啤酒肚都快赶上你嫂子了。”
“嘿嘿。。应酬多。”阿义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昂头来回望了望:“我叔和我嫂子呢?”
“你们先喝着哈,叔给你们整俩硬菜。”我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刘洋算是彻底放开了,没正经的开玩笑:“叔,给我们来个砖头炖粉条,再整个小鸡炒石子,嘎嘎硬的那种昂。”
随着阿义的加入,我们也算开启了第二场的序幕,老爷子又从屋里拎出来两瓶他珍藏的好酒,听着哥俩有说有笑的跟我讲述这两年的生活,我基本上不插话。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两人差不多喝到量了,坐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刘洋叼着烟卷感慨:“以前咱几个在一块混的时候,感觉最难的无非是被孙马克压着,当我真正跳出来那个圈子,才发现,人生更难的就是柴米油盐。”
阿义鼓着腮帮子苦笑:“何止呢,还有混不完的人际关系,喝不完的虚酒,抽不完的假烟,有时候我常常想,不特么干了,直接上羊城找你们去,可第二天酒醒,看看某某黑涩会被端锅,或者是谁谁被砍的手脚残疾,我又哆嗦了,真心话,我自己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就算朗哥给我个大哥做,我也照样不是选手。”
我揉搓两下脸颊道:“真要是觉得生活艰难,回头我帮你们投资点什么买卖吧。”
“不要!”
“别介。。”
刘洋和汤楷义异口同声的摇头。
刘洋打了个酒嗝,抓起自己的头盔道:“朗哥,青春这玩意儿走一次就好,我们都不是端社会饭的命,而且我也不想再踏上这行,我对我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阿义也连连点头道:“洋洋说得对,我们希望能跟你一直保持关系,跟人吹气牛逼来,我大哥是王朗,脚踏两市,但我们确实不适合刀口舔血,况且老爷子岁数大了,身边也总是需要有人帮着照应,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滴呜滴呜。。”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警报声,阿义马上站起来骂咧:“操,肯定是小屁孩碰我车了,你俩先喝着,我出去看看,马上就来哈。”
走出大门还不到半分钟,就听到阿义暴跳如雷的喊叫:“朗哥、洋洋,快出来,有人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