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皇上那个傻蛋呢。”谢媚儿一怔,随即笑道:“你让他接电话,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说。”
我望了眼手术室,干咳几声道:“他..他暂时接不了电话,晚一点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可以吗?”
“钱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朗哥你接视频,我马上给你打过去。”谢媚儿瞬间感觉到什么,不等我多说任何,直接挂断,很快又发过来视频通话。
“咣当..”
手术室的门再次推开,一个戴口罩的医生环视我们一眼,沉声道:“谁是王朗,伤者要见王朗。”
“我是。”我马上跟随他走进去。
迅速套上一次性的鞋套和口罩、手套以后,我疾步来到手术床前。
床上的钱龙浑身插满各种仪器,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被简单处理过,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来他的本来面目,只不过他的鼻孔里插着两根输液管,浸红的鲜血正顺着液体管流入旁边的一个器皿中。
钱龙睁着完全红肿的眼睛,孱弱的出声:“朗哥,帮我接媚儿电话,今天是她生日,我答应过她,一定要第一个给她说生日快乐,又..又特么食言了,看不到我,我老婆会担心的。”
“嗯。”我把视频回拨过去,颤抖的将镜头对准钱龙。
“老公你怎么了?”视频刚一接通,谢媚儿就尖声喊了出来。
“嚎什么嚎,喝醉酒卡了个大跟头,今天不是你生日嘛,老子替你高兴,多喝了两杯。”钱龙艰难的蠕动两下脑袋,挤出一抹笑容道:“傻娘们生日要快乐哦,老子替你选的礼物还在路上,过几天就快递过去了,到时候一定不要感动的痛哭流涕。”
“老公,你骗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谢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凭什么呀,凭什么每次伤痕累累的都是你,你本来就没爹没娘没人宠着,王朗凭什么还那么欺负你,呜呜呜..王朗,你算什么男人,怀里的女人你保护不好,身后的兄弟也照顾不到,凭什么总是让钱龙这样,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谢媚儿的话像是一把大锤似的重重敲打在我胸口上,我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的淌落出来。
钱龙喘息一口低喝:“不许特么胡说,朗哥不知道多照顾我,你再这样我可跟你急眼昂,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许插嘴,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
谢媚儿哽咽的数落:“本来就是,凭什么总是我老公受伤,我们又不比谁多什么,别人都有顾忌,难道你没有吗,你没有老婆孩子吗,你流血不会疼吗,他们都不心疼你,难道还不许我心疼吗..”
钱龙佯作发火的撇嘴:“啥也不懂,尽鸡毛胡咧咧啥,给我把眼泪憋回去,老子还没死呢,哭个鸡毛丧。”
他话没说完,手机那头的谢媚儿哭的愈发的激烈。
“乖了乖了,我错了行不,等我好啦,给你视频直播磕响头,我跟你说哈,我现在给媳妇下跪这招练的可娴熟啦,我能蹦起来跪到方便面上,还保证方便面一点不碎,媳妇你别难受哈,别看我造这幅哔样,其实屁事都没有,你今天生日,得笑,得开怀大笑,不然会影响到我儿子的情绪。”钱龙红着眼睛,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摆摆手道:“先这样吧,待会耽搁了手术,我又得晚几天给你表演绝活,媳妇,我爱你,可爱可爱了..”
视频挂断后,我拿袖管抹擦一下眼眶,咬着嘴皮注视钱龙。
“又让你替我背黑锅了,媚儿就是脾气火爆,过了这一阵,马上就啥事没有。”钱龙抬起胳膊,握住我的手掌:“朗哥,刚才医生跟我说,我情况可能有点严重,我觉得..我觉得..”
话没说完,钱龙的声音瞬间沙哑呜咽:“我觉得我必须得见你一面,因为我怕我像晨子似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话,两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你特么缺心眼,明知道打不过,非要往上蹿。”我嘴角猛烈抽搐,伸手抹擦他的泪水:“咱哥仨一起走出来,晨子已经那样了,你如果再有点啥事,还让不让我活了,啊兄弟?你们都特么觉得自己可猛了,想没想过我的感受啊。”
我蹲在他跟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混合着鼻涕哗哗往出流。
“想过,就是因为想过,所以我才告诉自己,必须要把每件事都做好,我没有波波稳重,也没有疯子、乐子狠辣,确实挑不起大梁,可我跟着你,不为了地位,更不求有多少钱,我就怕看到你失望无助。”钱龙紧紧握着我的手掌:“朗哥你知道吗,我最怕听到底下兄弟议论,我钱龙狗屁本事没有,完全是靠着跟你起家,现在才能人五人六,我怕给你抹黑,可我除了会拼命,什么都干不好,对不起。”
钱龙泣不成声,泪水混合着脸上干涸的血迹淋湿旁边的枕头,我看着更加的心如刀割,自责的摇头:“是我对不起你兄弟,总在无形给你制造压力,当初把你撵到科国,就不该让你再回来的。”
“家属和伤者,都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会影响到稍后的手术。”主刀医生走过来,低声劝阻我俩。
“控制,咱俩都控制哈。”我拿袖子擦干净眼泪,又替他擦抹几下面颊,挤出一抹微笑:“小手术而已,等你好啦,洪莲说赔偿你四颗大金牙,我也把早就承诺你的那台奥迪送给你。”
钱龙微微点头呢喃:“嗯,我肯定能好,你也离不开我,没了老子,谁往后豁出命的保护你,等着老子,一定要在门口等着老子,让我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行么..”